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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些,她就觉得心累,如一团乱麻一样,越理越乱,陈子惠的事情,她不知道的地方究竟还有多少。 又随便从落了些灰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来, 这么一看就到了晚上。 月亮挂在东边的山头上,一片银辉洒入窗棂。 到了晚上一片寂静,若是夏日, 还能听到院子中的蝉鸣声, 可到了冬日, 静悄悄的一片。 听到晓玉的提醒, 韩昭昭也是警惕起来了, 把门锁死了,这一晚上是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一遇到异常就赶紧叫人过来。 经历了秦县丞与她说的这一番话,她更加笃定匈奴人不会轻易放过她,怕是也想借着机会除掉她。 这一夜又是无眠,桌前一盏烛,昏暗的烛光映照在书册和她的脸颊。 外面是一地的寒霜,以及坠落在石板路上的月华。 冬夜提灯入寒风中,踏寒霜,披月华,赏梅花,若是往常,她是有这番闲情逸致的,可是现在,却全然不同。 脑海想的全是匈奴人,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狠狠地挑动她的神经。 坐在窗前,仔细听着屋外的响动,安静得很,没有一个人,安静得甚是诡异。 或许今日便真的是安逸吧,但愿都是她想多了。 夜渐深,困意袭来,招呼来了晓玉,要她带着人仔仔细细地巡视一遍四周,大门和围墙哪里都不要漏。 抱着书,她已经是困倦得很了,想撑着,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头往下栽,贴到了桌子上,书卷也被她扔到了一边。 睡熟了的人,便是不知道过了多久。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的窗户发出吱呀的一声,糊在上面的窗户纸落到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风。 风糊到她的脸上,吹得她的头发凌乱。 韩昭昭略有狼狈地理了理头发,探了一下四周,除了烛光能够照到的地方,其余皆是黑暗,不过没有什么动静。 听到的只有狂风的嘶吼声。 可能只是风太大,窗户纸糊得也不大严实,故而一吹就掉了。 不过还是谨慎为妙,多事之秋,还是先叫来晓玉带着人来瞧瞧更为妥当。 正待开口,烛火被一阵风吹灭,嘴被一个人的手捂住,眼睛虽然未被捂住,但是灯灭了,见到的都是一片黑暗,与被捂上也无异。 韩昭昭的第一反应便是匈奴人,要将她带走,作为人质,威胁她的父亲。 可是一阵幽微的梅花香扑入鼻,她忽然就意识到了是陈子惠。 早些时候,经过他的院子中的时候,见到有的梅花已经在料峭的寒风绽开,忽而又想起他给的那个簪子上的诗句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1) 他果然是爱极了梅花的。 夜色正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翻窗户进来的,所为何意,不消她多想。 不过到了此时,挣扎亦是无多大用处,这外面的人尽是陈子惠的,还有两人要成婚,该来的总会来。 韩昭昭始终记得自己接近陈子惠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她还是在陈子惠的怀中挣扎了一下,手掰了掰他的胳膊。 听他说道:说话不要太大声,惊动了外面的人。 声音是极其严肃,不像是与她调笑,但话中的意思不免让她想偏,韩昭昭不知他是因为正事还是私.欲,故而也听了他的话,把声音压低了。 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事? 一会儿匈奴便会派刺客潜入到这栋房子当中,我带你离开。 解释完了原因,陈子惠方才捂着她嘴的手也松开了,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怎么走? 她的脑海中产生了好几种猜测,从大门大摇大摆地出去?从院墙翻出去? 陈子惠却是没有答话,黑暗中,韩昭昭看到他的嘴角勾出一抹笑。 答非所问:不急,他们要来,还得等些时候。 说罢,拉着她的手走入了内室。 到了内室,关上了门,霎时将从窗户纸破开处吹进来的冷风隔绝开来,可韩昭昭是愈发地提心吊胆。 问陈子惠来做什么的话语中也带了明显的惶恐。 不会真的如她想像的,要行那件事吧,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子惠遇事向来是胜券在握的,胜券在握的时候再做些别的,满足自己的欲.望,也不无可能。 不过大敌当前,这来的又是个什么闲情逸致。 她的手紧紧地攥住衣角,身子也有些瑟缩,被陈子惠拉住,逐渐往床帐所在的地方走。 到了帐前,陈子惠揽起她的腰.肢,掀开了又轻又薄的帘子。 他的手轻轻的抚过衣料,感受着上面隐隐约约的温度,更多的,他也是妄想,心中的欲.念几乎要冲出牢笼。 在被搁置到床上的前一个瞬间,韩昭昭的手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不要,不要在这个时候。 声音软糯又带了恐惧的意思,头埋在他的胸膛中,更激得他心头火起。 韩昭昭感觉得到自己的意思并未被理会,很快,她便被搁置到了床上。 那人温热的唇瓣覆住了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是冰凉的,这一触碰,仿佛冰与火相逢,罕见地,她感受到了温暖。 两个人的身子挨得极近,她能感受得到身畔人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宛如饿了许久的野兽骤然见到了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