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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带着笑意回了他一句:“怎么会?” “怎么不会!”冉宇桐凶巴巴地瞪他:“你给别人买冰激凌,你还和别人吃晚饭,你……” 想不出来,但愤怒的阙值已经达到顶峰,冉宇桐扭身就要开门跳车,裴书言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回怀中。 他尽量用干燥的半侧身子贴近冉宇桐的后背,像护住羽翼未满的幼燕,贴着他的鬓角清晰道:“不会。” 裴书言深吸一口气:“桐桐,我只有你。” 迟来的剖白好似一股电流击中脊椎,冉宇桐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苏醒只有一瞬间,此后迎来的,都是漫长的拙钝。 在那短暂的清明里,冉宇桐告诫自己不能忘,今晚发生的种种明天都可以抹去,唯独裴书言刚才那句,他不能忘。 冉宇桐坐正身子,向裴书言摊开手掌。 “那你给我,我不喝。” 夏夜的风吹得裴书言右肩冰凉,左胸却因为抱他热得滚烫。 “不然怎么证明你没有别人。”冉宇桐接着说。 裴书言被小醉鬼的逻辑噎得无话反驳,再三确认他不会胡来后,把花露水瓶的盖子又紧了紧,才放心交给对方。 冉宇桐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接过心心念念的瓶子后,对着昏暗的路灯摆弄了好一会儿,终于,抿着嘴笑了。 “裴师傅,你可以开车了。” 冉宇桐眼睛亮亮地看他。 到家后裴书言没看时间,但大概不早了,小区的节能街灯已经灭了一半。 冉宇桐后半程在车上熟睡,裴书言本想直接抱他上去,却在偷偷抽走对方手里攥着的花露水时把人惊醒了。 “你、你要干嘛?”冉宇桐满是防备不让他靠近。 裴书言又好言好语劝了一会儿,才顺利把冉宇桐扶上楼。 因为下车时对方“表现不佳”,将将抚平的醉意又卷土重来,裴书言给他换鞋脱袜子擦小脸,他通通不配合,抱着花露水瓶子说要共度余生。 “跟它?”裴书言乐得眉眼一弯,心里暗道一句小没良心的。 “你跟它过,难过了还不是要我接。” “我没有让你接!”冉宇桐大声反驳。 “嗯。”裴书言欣然认同,“那你记得下次要让我接。” 时针走过表盘正中央,厨房温着的解酒汤咕嘟起沸腾的气泡,裴书言浅浅盛了半碗,再回到卧室,冉宇桐已经把睡衣换完了。 只是脚丫塞进了袖口,裤腿堆在手腕上。 裴书言将汤放在床头,认命地重新帮他穿好。 “你这个人。”冉宇桐不太配合地伸手伸脚,碎碎念着:“怎么见人喝醉就扒人家衣服啊。” 裴书言为他系上最后一颗扭扣,心无杂念道:“擦身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裴书言用热毛巾把他僵硬的皮肉都推松了,冉宇桐被伺候得舒服,当然顺从得很。这会儿被裴书言挑明,他哎呀一声,皱着眉不满:“你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被如此可爱的伶牙俐齿逗笑,裴书言不忍得再同他拌嘴,扶着人半靠在床头,烫毛巾敷在膝盖,一口一口给他喂解酒汤。 雪梨的清润贯透喉咙而下,配上冰糖的甘纯,暖意使甜味更足。 冉宇桐咂巴着嘴,又老实了。 “这个,热。”冉宇桐指了指腿上叠着的毛巾块。 “嗯,再敷一会儿。”裴书言舀起一勺汤,细细吹了吹,再为他送到嘴边,“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果真要下雨。” 冉宇桐啊了一声,吸溜着勺沿,下意识道:“讨厌下雨。” “怎么?” 裴书言帮他拭了拭嘴角。 “下雨天。”冉宇桐拉住停在自己颊边的手:“我会很疼。” 作者有话说: 今夜,全天下的母亲都在为桐桐流泪(???︿???) 第32章 你摸我 裴书言当即怔在原地,冉宇桐握他用了十足的力,好像生怕人跑了似的。 手背上原本结痂的伤疤不堪重负,缓缓渗出暗红的血丝。 裴书言也不躲,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对方的膝盖。 “是不是又腿疼了?” 冉宇桐幅度很大地摇头,再看裴书言的时候眼尾都是红的。 “不是。”他吸了下鼻子。 他这样无异于把裴书言的心扔进碎玻璃渣里搅,见他胳膊一直在小腹上护着,裴书言急忙问:“那是肚子疼?还是头疼?” “我不知道。”无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冉宇桐蓦地松开裴书言的手:“你别问了。” 裴书言一秒都没有间隔地重新握了回去,长臂一伸把人搂在怀里,指头正好覆在他的太阳穴上,一边哄着,一边轻轻地揉。 血管在透白的肌肤下更显青色的纹路,裴书言抱着冉宇桐,像是抱着一个布满裂痕的瓷器,他愧痛于承认,这是自己亲手打碎的。 “不会再疼了。”裴书言低声哑语道:“以后我在,都不会再疼了。” 窗外薄雾霭霭细雨连绵,盛夏惯于狂风暴雨,难得有这样既清爽又湿润的天气。 冉宇桐在温暖的昏暗房间里醒来,他条件反射摸索着手机,十几条未接来电,全都是来自于温南的。 他半闭着眼睛给温南回电话,要不是对方接得快,等电话的功夫,他能再睡个回笼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