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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洺被他说得愈发烦恼,瞪着他反问:不可以吗,谁规定的?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回去。 伊赛斯并不吭声,只是静静看了他几秒。 四周彻底地暗下来了,接着才出现了油灯的痕迹,又是那间卧室似的房间,幔帐重重的大床,一张桌子,四周墙壁布满诡异壁画。 神明的力量能操纵空间。岑洺意识到这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一眨眼回到房间有多古怪了,他坐到了床边,继续气鼓鼓地与站在窗边的伊赛斯理论:你还是派我去人间吧,我可以帮你的。 嗯。 嗯什么啊,快送我回去小气鬼。 岑洺坐在床沿,气恼地撩起衣摆。 他刚在神庙的窗门前站了一小会,膝盖被前面的石岩硌着了。 他揉了揉淤青,不知为何忽然房间变得很亮,偏偏找不到光源,他四周看了看,也没有灯光的痕迹。 岑洺看向伊赛斯,困惑地问:你干嘛把房间弄得这么亮? 因为你在检查身体,不对吗。 伊赛斯说话有种怪异的非人感,尽管这话没什么不对劲,甚至语气颇为温柔,但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男人的视线停在了他的膝盖上。 柔软的双手正揉着膝盖。 手的主人,从人间捕捉来的小恶魔正坐在床沿,床铺很高,少年更像是坐在高椅上,掀开衣摆,一双雪白瘦削的小腿暴露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在他纤细的脚踝上正套着黄金的脚镯,乳白的肤色和黄金对比醒目。 太亮了。岑洺遮了遮眼睛,抱怨了一句,就不能变成夜里吗? 一瞬间,房间陷入五指不见的漆黑,连油灯的痕迹也消失了。 岑洺猝不及防,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下意识地顿住了动作静观四周,他明显听见伊赛斯正朝他走来。 脚步很轻,步伐稳当。 男人停在床沿之前。 黑暗中,蛇似的光滑、冰冷的东西在岑洺的小腿上游走缠绕,沿着脚踝缓缓往上,一路蔓延到了衣摆深处,岑洺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蛇了,又怕又气地往大床的深处躲:怎么又有蛇啊,快帮我拿走你自己养着就好,不要让它们这么亲近我了。 他脚上被蛇的信子蹭过,忙不迭伸手去捉蛇的身体,但一瞬间什么也没捉住,鳞片身体在皮肤上缠绕收紧的感觉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温热的、指腹的触感。 别害怕。 伊赛斯说着,双手同时抚摸着他的脸和身体。 他沿着衣领和下摆,慢慢安抚着这位人间来的妻子。 光洁细腻的皮肤,抚上去宛如绸缎。 男人古铜色皮肤的结实双手,与岑洺雪白的肌肤成了鲜明的对比。 岑洺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登时脸红得发热,又皱起眉摁住对方的手,生气地问:什么意思? 然而没什么作用,他只捉住了一只手。 与此同时,他被另外的三只手控制不,也许不是手。 像是蛇。 在衣料下游走,缓慢而冰冷。 你 岑洺意识到伊赛斯的本体也许是半蛇,顿时几乎说不出来话。 他被男人的上半身搂在怀中,慢慢安慰着,至于下半身则是蛇的粗壮尾巴,正慢慢在他身上游走。 生气了?明天再让你回去,今天有典礼。 伊赛斯撩起他一缕耳畔的鬓发,在他耳边低语嘱咐。 金色的竖瞳在黑暗里隐隐发着光亮,像两团明黄的火。 岑洺想起原著里提到伊赛斯那位邪恶的伴侣,曾经用了很多怪异的比喻。 【邪恶的伴侣白天,盛大的典礼,衣袍之下,细腻温热的皮肤被黑蛇不断地亲吻,多可怜,每一天既被太阳炙烤,夜里,又被黑夜冷却】。 什么意思?岑洺的脸红了,又觉得害怕,咬牙切齿地叫道,把你的蛇的身体拿走 我指的是典礼之前,你应该留下来。 伊赛斯耐心地解释,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和脖颈。 一片漆黑,除了伊赛斯浮在半空的双眸之外,岑洺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到湿热和冰冷交替的触感。 如果现在将太阳光释放出来,他就能见到镜子里出现不久后的他自己。 一个眼睛含着泪的美貌少年,如预言所说的那般发色浓黑,肤白如雪,眼眶泛着红。他睡在丝绸锦缎的床上、伊赛斯的粗壮蛇尾上,眼眸像是被太阳炙烤过的明亮琥珀。 传说记载的王后,最后带着哭腔控诉伊赛斯的粗暴行径,然后才恹恹地回到人间。 事实也是如此。 岑洺被黑蛇缠在身上,又什么也看不见,从害怕很快过渡到了恼火,眼泪滴滴答答地从他眼角滑落到脸颊,被很快舔去了,伊赛斯就像听不懂语言的人外怪物,一边抱着他坐在蛇尾上,一边安慰他别流眼泪。 我就是因为你才哭的 岑洺低下头,双手摸索着碰到身上的长黑蛇,费劲地拽了下来。 伊赛斯见状有些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吓我,不懂吗,算了,我不要和你说这些,气死我了,我要揍这些蛇。岑洺火气上头,扬起手对着黑蛇一拳打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