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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它失去时,才会突然意识到那有多难得,这就是人的劣性根。 感情也是如此,得来的太容易,自然也就不会太珍惜,哪怕一开始珍惜,也会逐渐将之视为平常。 秋兰溪倒不觉得燕清黎会因此成为恋爱脑,可只要她还想要重新拥有这份感情,态度自然而然就会改变了,因为她会意识到,这不是有权有势就能得到的东西。 出了公主府,燕清黎心情依旧算不得好,如今的她已经算得上是大权在握了,毕竟大战之后还有许多余波,庆和帝刚好能趁这次机会查清楚谁家私藏了兵刃、谁家多了未在册的下人,这种事庆和帝无论是交给朝臣还是皇子都不会放心。 朝臣会成为权臣,皇子会想要皇位,只有女儿,注定远离权利中心的公主和内侍能替他办好这件事,因为他才是他们的后盾,别人他们都依靠不了。 燕清黎并非公私不分之人,该认真做事时依旧认真,只有善于察言观色的内侍注意到了,她今日心情不大好,毕竟身为皇帝的女儿,她有着跟皇帝一样的毛病。 ——自己心里不好受,别人也别想好受。 好在,这股脾气她是冲着被审查的人发的,身为庆和帝身边倍受倚重的厂公,他不得不感慨,其实韶光公主才是脾性跟陛下最像之人,但凡有利用价值,连丁点气都不会波及到对方,反倒能把人捧得飘飘然。 可实际上若是真飘了,今天的事立马就会被记下留着秋后发作,安公公谦卑的微躬着腰,同情地瞥了一眼在韶光公主面前做长辈架势的官员,当初被陛下礼贤下士的那些人,现在有几个还风光的? 无非都是先捧后杀。 燕清黎并非故意逃避,但去找庆和帝汇报时被留下说了些话,等出宫时天色便已经暗了,哪怕她催促车夫快一些,回府时也确实迟了。 看着院里今日不知何时被撤下的花灯,燕清黎微抿了抿唇,才迈步进去。 “殿下,你回来了?我让春粟去布菜。” 见燕清黎回来,秋兰溪毫不迟疑迎了上去,脸上还盈着笑意。 作一时会让人心疼,久了就该让人觉得厌烦了,更别提她还是个比较识趣的‘聪明人’,不是伤春悲秋的恋爱脑,完全没必要故作姿态。 毕竟,演久了她自己都憋不住,人总是善于自我脑补的,哪怕她表现得与平日无意。 燕清黎为她如常的态度怔了一下,明明今日醒时,她还觉得难过,可现下却已经看不出丝毫悲伤了。 妆容精致,笑意融融。 她垂了垂眼睫,轻应了一声。 厨房极快的将膳食呈了上来,净了手,秋兰溪见燕清黎仍盯着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殿下盯着我作甚?怎的不吃了?” 昏黄的灯光下,轻盈的纱裙覆在她身上也显出了几分单薄,雪白的肌肤在光下仿佛有着冰凌的质感,唯独眼眸像是照不尽光一般。 燕清黎突然意识到,她的眼瞳比之常人要黑上许多。 还有…… 看着发上只着绢花的秋兰溪,没有以往她送的金银珠宝,燕清黎沉默片刻后才道:“素了些。” 秋兰溪面色不改:“戴久了也想换些素雅些的,殿下若喜欢我明日换回去就是了。” 燕清黎心头一闷,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在感情上,她终究是个新手,看着笑容几近完美无缺的秋兰溪,燕清黎确实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此时提起昨晚之事,对方都能轻描淡写的揭过。 可她真的就这样不在意了吗? 燕清黎不知道,但她没有想再去提起,至少目前来说,她愿意选择放下昨夜之事对她们两个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提起才是不识趣。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燕清黎很明白,不然非要较真的话,只会让以后两个人都不自在。 想明白这一点,燕清黎心情也平静下来,不再看她,心平气和的用膳。 屋内恰如其分的安静,很奇怪,明明以往也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气氛,燕清黎却丝毫不觉得气氛沉凝,此时却有种说不出的沉闷。 眉眼下压,燕清黎抬头瞥了眼,对方老老实实用着膳,吃相极好。 可明明以往她几次抬眸都能猝不及防撞上她看来的视线,有时她会慌忙压下,有时她也会古灵精怪朝她眨眨眼,眼神都像是要撞进她的心里,直白而热烈。 燕清黎沉默的用完膳,她给不出对方想要的,所以她能做到将这一切都视而不见。 而头一回不用看燕清黎眼色用饭的秋兰溪,心情却是难以言喻的愉快。 毕竟吃饭时还要想着抛媚眼,实际上是很影响胃口的。 一顿饭就在秋兰溪有滋有味而燕清黎索然无味下结束,燕清黎一如既往的拿起了本书,秋兰溪习以为常,随便拿了根绳子翻花绳玩,一点都没有打扰她的兴致。 燕清黎更觉不自在起来。 以往她就算是不打扰,也会凑到她身边来,有时还会让自己分了心,不得不去警告她适可而止。 她轻吸口气,沉下眉眼让自己心思放在书上,良久,她闭了闭眼,终是道:“过来。” “殿下?” 秋兰溪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中事走了过来,甚至还一点都不含蓄的坐在了她的腿上,温软的眸光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