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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何把地图摊开在桌子上:“她说可以开车去,雪场提供停车场。但是她建议我们第一次坐大巴去,因为都是山路,而且前两天刚下过雪,不好开车。” 沈锦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坐大巴去吧。” 灯光黯淡,快到睡觉的时候,她们没有把全部的灯都打开,晏何为了看清楚地图,只打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小台灯,柔柔的光芒落在桌子上,洒了一桌子的光。 沈锦容凑到她身边看地图,晏何坐在椅子上,只感觉到一阵馨香袭来,熟悉的柑橘香气之中夹杂了马鞭草的味道,像是混合了柠檬的蛋糕甜香,又像是清新山顶青草的味道。 她的一缕发丝不听话地垂落下来,正好落在了晏何的脸旁,那缕发丝之中还带着水汽,湿润着碰了晏何的脸颊一下。 晏何感觉到了脸上朦胧的水意,一触即分,却又在之后时不时贴过来,脸上沾着水汽的地方泛着凉意,即便吹来的风是中央空调的暖风,吹到那处水渍的时候依旧是凉的。 真奇怪,她想,耳朵却是烫的。 姐姐俯下.身认真地看着地图,带有水意的指尖在地图上滑动,从她们所在的地方一路指到了雪场。她说:“这么看的话,确实全都是山路。那我们明天几点走?” 晏何没听到她说了些什么——或者说,她听到了,但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姐姐的声音没有经过她的大脑处理,原原本本地又返了回去。 姐姐俯身时,浴袍带子微微散开了些,原本严严实实挡住锁骨的衣领向下落了几分,晏何瞥了一眼,看到了她深邃的沟壑。 ——只一眼,再不敢多看。 晏何本想保持冷静,可眼睛止不住地想看着姐姐,她索性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左眼,欲盖弥彰一般地假装扶额:“什么?” “我刚刚没听清楚。” 沈锦容没有察觉到她在想些什么,便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我们明天几点走?” “雪场是——”晏何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最终落在了右下角的时间表上:“哦,早上八点半开门,我们这里过去的话要坐二十分钟的车。” “那就八点十分出门吧。”沈锦容没有直起身子,她的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扶着晏何所坐椅子的靠背,从另一边看,几乎将晏何整个人都揽入怀中。 她沐浴后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说话结尾处带着性.感的尾音,最终的气流软软地从晏何耳旁划过。晏何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沈锦容低低地笑了。 那笑声就在她的耳边响起,轻微却又激起了耳旁空气的流动。 “小朋友。” 晏何慌乱中靠上了椅背,却触碰到了她正扶着椅背的手。 沈锦容微微叹息一声,唇离她的耳朵越发的近。她又叫:“晏何。” 晏何紧紧抿着唇,像是要为自己现在的慌乱找到一处宣泄的地方。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沈锦容说完这句话后,微微往后仰了一下,为晏何留出了一些余地。晏何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这么漂亮呢? 怎么会有人只是一个对视就让人沉沦呢? 晏何依旧处于慌乱之中,她的脑海中过电影般地闪过许多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她方才收起来的世界树项链上。可是——她想在那棵圣诞树下对姐姐告白。 后天的晚上——她可以在圣诞节的晚上对她告白。 还有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姐姐……” 姐姐凑得太近了,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堪堪说出这两个字。说完后,晏何紧紧抿着唇,生怕自己在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她只听到自己说了这两个字,她还说了别的吗?姐姐为什么叹息一声又离开了呢? 晏何晕晕乎乎的,只感觉到姐姐的唇落在了自己的唇边轻柔一吻。她轻声说:“晚安吻。” “晚安,小晏何。” .这天晚上,晏何失眠了,她想了很多——可是听着身旁姐姐均匀的呼吸声,她转过身看着她,伸出手,在她的唇瓣上描摹着。 她的唇——可以永远属于我吗?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书桌旁边的行李箱那里,却看到了一个紫色的瓶子。晏何皱起眉,她看了沈锦容一眼,确认她已经睡熟了之后,便蹲下来看那个瓶子。 褪黑素? 晏何垂下眼睛,又原原本本地将瓶子放回了原位,她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坐在了地上。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地毯,可晏何却感觉到了微弱的凉意从后背处窜起,她忽然想到,姐姐可能真的难以入睡。 她想起来在维也纳的时候,自己醒过来时,姐姐就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看书了。那个时候她是一夜未眠吗? 姐姐带了褪黑素,是因为和自己出来玩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以维持清醒吗? ——晏何从未有任何一刻觉得,沈锦容的爱如此的沉默而深邃。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鼻腔酸涩,吸了吸鼻子,却感觉到鼻塞,大脑也因为暂时的缺氧而变得敏感起来。 她很想哭,她想到了沈锦容手腕处的伤痕,想到了小姨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为什么世界一定要对沈锦容这么苛刻呢?她没有做错什么,却要经历这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