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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那三只小麻雀。 “你不会连她们已经很久没来了都没发现吧?” 我当然有发现……“为什么这么久没来?” “念高三了她们,周末都在补习,她们成绩都很好,约着考十大名校呢~” “这么厉害~” “嗯嗯,她们说你手机相册里只有我一个人的照片~” 我笑出声了。 “笑什么!给我看一下好不好~” “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想欣赏一下你的风景照~” “滚。” “我觉得‘龙猫姐姐’这个名字挺可爱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今天话有点多。” “哈哈哈……” 终于到目的地了,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她解开安全带,等着她打开车门下车,然而她看起来并没有马上下车的打算。 “慕容。”她转过身对着我,认认真真地叫了我一声。 “嗯?”我有一种她又要语出惊人的预感,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然而她沉吟片刻,只是说:“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嗯。”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又转过身叮嘱了一句,“你跟**en姐姐也不要玩太晚啊,明天还要开店呢~” “嗯,拜拜。” “拜拜~” 我在她的目送下把车开了出去。 她不知道,我从小就不爱喝茶,所以晚上一喝茶就睡不着觉,刚才喝了一整杯手冲红茶,等下可是要陪**en看日出的。 第35章 千梨说的元旦期间可能不过来店里,最终变成了从元旦开始就没来过店里,已经整整一个半月了。据说是因为她平时周末回家的次数太少,一考完试才走出考场就被抓去机场,陪着她爸妈出国旅游去了。 她在机场给我打电话,一边假哭一边承诺年三十那天一定会回来陪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告诉她年三十我要去我爸那边过年,只是开玩笑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更喜欢一个人?” “有我在你会更开心的慕容,相信我!” 我嗤之以鼻。 于是日子一天一天地一个人过着,乏善可陈。 直到年二十九那天才发生了一件值得一提的事:麦子跟着肖初然回北方老家过年了。麦子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语气异常沉重,仿佛做了一个拯救人类的抉择。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背后的意义。我猜,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到他们的喜帖了。 麦子竟然要嫁人了,而且是嫁给肖初然。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想想,真好,两个相爱的人终于要用一种大家都喜闻乐见的方式生活在一起了。他们会获得所有亲人和朋友的祝福,就连陌生人投射的眼光,都将充满真诚的善意。 可是,我不否认,我有那么一点怅然若失。现在,恋爱已经占去他们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往后,家庭更会夺走他们为数不多的空闲,等到他们的孩子呱呱坠地的时候,他们恐怕连到我的咖啡店喝一口温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谁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呢,难道不应该是友情的坟墓吗? 呵,想到这里,不禁苦笑,略略低头掩饰嘴角的痕迹。窗外的景致飞速远逝,天色已近黄昏了,高铁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进站,今天大年三十,我遵守跟父亲的约定,回家过年了。 可事实是,那只是我父亲的家。 我在G市出生,长大,在G市上大学,现在还在那里工作,生活。以前我们家的房子在G市的老城区,小区里有参天大树,夏季处处阴凉。后来我母亲走了,后来我也搬出去住了,再后来,我父亲任职的大学在Z市的大学城区新建了一个分校区,派我父亲到分校的文学院当了院长。 Z市临海,风景很好,是有名的旅游城市,但离G市还有一个小时的高铁的路程。学校给每个老师分配了宿舍,一开始,父亲每个周末才回一次家。 我原本以为芯姨也会调到Z市跟父亲一起的,但他们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所以我也只是自己以为。我从来不过问我父亲跟芯姨的“家事”,我知道那不是我应该置喙的。直到有一次父亲在学校生病了,在医院打点滴,芯姨急着过去照顾他,叫我帮忙接一接弟弟放学。 事后我忍不住问了芯姨——很早的时候开始,芯姨就成了我跟父亲之间沟通的桥梁。 她说:“小致还在这边念小学呢,我要照顾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等小致上了初中再说吧。” “小学不能转学吗?Z市的大学城里不是有小学和中学吗?我爸这样两边跑多辛苦,您两边都要照顾,更辛苦吧。” 那时候我们坐在我弟弟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边聊天边等我弟弟放学。她就坐在我对面,我们各自握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她突然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欣慰一笑,低声说:“你还在这里呢。” 我瞬间明白了。 哪个妻子不想跟自己的丈夫朝朝暮暮呢?哪个母亲不希望孩子的父亲待在孩子身边呢?是我父亲放心不下我吧,这个女人又是如此贤良。 于是我特意开车去Z市见了见我的父亲,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我们走在大学校园的林荫道上,因为靠近停车场,人烟稀少,巴掌那么大的两三只小鸟在我们不远处踩着碎步,大家都心平气和。“爸,弟弟还小呢,您不能让他这么小就习惯跟父亲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