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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夕。 于念在给朋友们发请柬,因为是用毛笔蘸金粉手写,所以字迹相当特别。 在她旁边,苏明绣正在帮她将没怎么束起的头发扎起来,顺便看她放在手边的手机,给她念消息:“东凛在问你,过几天她穿哪条裙子合适些?还发了十多张图片。” “恩……”于念在一笔一划写着给盛乾的请柬,闻言抬头思索半天,“我等一会儿回她。对了,你这个……曾经的经纪人,最近怎么都没见着他?” “哦,他被禁足了。”苏明绣想了想,随口应道,“前段时间嚷着发撅到一个百年难遇的演戏天才。然后差点被对方忽悠着被送到东南亚去当劳工。 盛天珩觉得他丢人,让他回家反省三个月,顺便给他报了十来个反诈骗的班,估计以后他不装个反诈app是别想出门了。” 于念盯着自己手里不小心拉出去老远没回勾的“乾”最后一笔,痛苦地把这张请柬放到旁边,然后要求跟苏明绣换位,她来写,自己放松一下。 几分钟后—— 苏明绣正襟危坐,从侧面的镜子里瞥见身后小孩儿的动作,眉头也没动一下,“又搞事?” 于念惦记着自己前两天定制的那套珠宝,项链与她曾经用繁花编织的风格很像,只是曾经鲜花的位置,都被宝石和钻替代,是令人目眩的奢华。也只有苏明绣这样的姝丽,才能压住这般豪华的作品。 小朋友太想看这套珠宝在苏明绣身上的模样了,心血来潮,想到便做,偏嫌弃女人身上这套衣服影响了珠宝的美,于是从后面将人的衣服从肩头扒下。 单从镜子里映着的轮廓来看,予人一种珍贵的金丝雀正在被装点的错觉。 于念生出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来,甚至从后方抱住苏明绣,将脑袋放在她的肩上,静静欣赏自己的作品。 毛笔搁在笔架上的声音将她的理智寻回。 女人慢吞吞地捏着右手,转了转手腕,“你玩完了?” 于念假装沉吟地抬头又欣赏了会儿镜子里圈住的风景,点头的刹那,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但是在腰被拉住的一瞬间,她还是没想明白,苏明绣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起身、转身、伸手等等这一系列动作的? 这女人是不是会什么法术? 被按在床上的时候,她听见上方落下那句带着笑的声音,“那轮到我了?” 于念急中生智,努力绷着脸,实际上伸开双掌推着苏明绣的肩膀:“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恩?” “就是……”小朋友转了转眼睛,“当初如果我没有先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其实她设想过这个问题,按照她的想法。既然已经囚了系统,那么这一世,她不必冒着将小朋友名声都弄脏的危险,去谈这该死的恋爱,她会永远扮演好小妈这个角色,只要对方需要。 可是这故事里没有如果。 过了会儿,她微笑出来,“不论你喜不喜欢我,我都爱你。” 这份爱是可以容忍自己以亲情、以友情、以师生情、以母女情……等等不同的形式,陪伴在这个人身边的感情。 无论于念这一世会不会喜欢上她,也无论她们起初预设的结局是什么,只要于念向她发出信号,她就会给出回应。 她对这个人的爱……大抵可用十六字概括——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倾我所能,尽我所有。 第158章 活不过三章的小炮灰(1) 淅淅沥沥的大雨覆盖了溪城,雨帘将能见度变得极低。 初春未过,雨水里的寒意浸散在空气里。尤在殡仪馆这等阴气重的地方,即便有纸钱烧起的热意,仍是将不少家属冻得搓手跺脚,再看四周雪白瓷砖墙上蒙着的雾色水汽,被烧钱时不时撩起的热度一驱,半干半湿地凝聚成水痕落下,配上黑色砖、白孝服,更叫人觉得心底发寒。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的溪城西郊殡仪馆,昨儿半夜来了个大客户。因为出手的红包过于阔绰,早早便将最宽敞的厅堂留了出来。 甚至还请好了大师掐算出今日最适合送葬的时辰。为此,后半夜送来的尸体都得在停灵间的一口薄棺里化好妆排队。 屋外百米处,露天停车场。 一辆极其绚丽如大黄蜂的法拉利停在路边,副驾车门大开,让后座的人费劲地钻出来之后,想起什么,又倒回去将一束软趴趴的菊-花带出来,没有包装、这花连花瓣都是蔫巴巴、软趴趴的,让雨打了两下,就有一朵啪地当场折断、掉进雨水里。 拿着花的人吓了一跳,蹦到旁边撑着伞的朋友怀里,挥着手里的花抱怨似的说道:“咱就不能换一天来吗?苏家又不穷,葬礼肯定不止办一天,来这晦气的地方干嘛啊?” 鞋面落下处恰是水坑,溅起的痕迹老高,一半污水溅上花枝,另一半飞到旁边一个穿着青春运动衫,还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儿身上,她原本撑着透明的伞站在一旁,而今看见自己裤腿上的水痕,皱着眉头开口:“不想来你就自己回去。” 说罢女生夺过她手里的花,不知想到什么,格外愉悦地勾了勾唇,这笑容将那张青春单纯的面庞衬出一分邪气,“反正我是想看看,她平时那么能勾引人,现在躺在棺材里,是不是也比别的死人有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