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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四苟有些吃惊。 他之前也已经派了几波手下回待城打探,可没有一个人返回江宁;今日,他便正好是要向白鸥请调,亲自回待城查看。 “能多快就多快。”白鸥沉声,“我一定要知道待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四苟即日出发,白鸥每一日如坐针毡,一天天看着寝殿外、凉亭边的那棵老银杏的树叶渐黄,慢慢挂不住枝头,零落成泥。 秋意渐浓。 夜间的清风已经伴着丝丝寒意,像是在昭示初冬将临。 可就连四苟都杳无音信—— 翻过这一季冬,当万物再复苏,当暖风再吹开桃花,李遇就要满二十了…… 殇宁亡国的日子,每一刻都在掐着点倒计时。 今日李遇早起,已经换上了秋冬的龙袍,白鸥便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似的,上不来气。 他等不了了,今天就要跟李遇说,无论如何,他要亲自去一趟—— 可偏偏今日李遇早朝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日近中天了,白鸥一遍遍派內侍去泰极殿打探,传回来的信儿都是泰极殿的大门闭着,皇帝和群臣还在议事。 白鸥更衣整肃,准备亲自去大殿瞧瞧,可刚走出广明宫的大门,宫外却来人了。 四苟或是四苟身边的亲信白鸥都熟得很,来人并不出在其中,甚至不是他从待城带回来的任何一个。 来人礼数周全,谈吐得体,根本不可能是他手下那群兵痞。 “小的是陈阁老府上门客。”来人行礼后恭恭敬敬递上印鉴,“待城有要事,陈阁老派小人通知公子,即刻前往城外往北十里,驿道边的凉亭一叙。” 驿道两侧往往都有一座凉亭,取“停”字谐音;长亭留别,意欲常停留别。 白鸥被陈府门客引至城北驿道的凉亭处时,却没能看见十里长亭,芳草依依的景象。 入秋已深,草木杀尽。 这一处驿道是通往待城的方向,眼下待城风声鹤唳,这里便像是通完鬼门关的路似的,人人都绕着走。 所谓凉亭并没有人出现,白鸥被引向不远处一所茅屋,秋风打着旋,卷起他脚边一捧黄沙。 眼前光景就像一篇凄凄楚楚的散文长诗,让人不堪猝读。 走到茅屋边,气氛便与方才完全不同了;破破烂烂一座茅屋,巴掌大的地方足有一二十人把守,看上去比广明宫的寝殿还要严密。 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白将军——”陈府门客恭恭敬敬上前行礼道:“到了。” 二人驰马而来,一路无言,白鸥心急如焚,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上前推门,却被左右看门的壮汉拦住了。 壮汉中的一人上前行礼,“将军还是屋外说话罢。” 那人身形壮硕,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粗布衣衫,看着跟大街上任何一个普通平民无意,但言语动作间却完全不像一般百姓或是普通大户人家府上的下人,很是懂规矩。 白鸥此前也在陈府留宿过一些时日,他盯着那人的脸仔细瞧了瞧—— 竟是陈府的护院。 与一般世家贵族看门护院的下人不同,陈府的护院大多与陈邦一样,表面上是护院,背地里都有另一重身份,替陈琸或是皇帝做着一些不能教周哲翎那些人看见的事。 他们身手虽不及陈邦,但也相去不远。 白鸥凝眉,这么多人,他目下不可能硬来。 可待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门的壮汉行礼时侧身,腰后藏着的佩剑撞上了身后破旧的木门;就在白鸥沉思对策间,屋里传出个虚弱的人声—— “将军……是、是您吗?” 这声音白鸥虽不认得,但这口音他熟得很—— 浓重的待城地方口音。 这人是待城来的,或者至少是他当初从待城带回江宁的那批人中的一个。 白鸥紧张地一步上前,却又被门前那两人抬手拦住;此二人低眉顺目,眼神动作俱是恭谨,却真真是半步不让的态度。 陈府的人大概都是一个性子,白鸥此前在陈邦身上已经领教得透彻。 他们认准的事儿,就算皇帝老子在跟前也敢当面顶撞。 “你是待城来的?”白鸥无奈只能在门外道:“是谁让你来的?” “小的……是、是苟将军手下,当初跟着将军一道、一道从待城……护送御驾回宫的……前些、前些日子……又一道随苟将军回、回了待城……” 门里的人显已是气若游丝、油尽灯枯的样子,可脑子还算清楚,言语间虽断续,条理却分明,若说是当初从江宁带回来的精锐倒也是能说得通。 “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白鸥紧张地扒着门缝。 门里的人一副随时就要咽气的样子,白鸥快急死了,“四苟呢?待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人知道待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人微弱的声音里参杂进几声啜泣,“待、待城已经……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鱼汉三又回来了!今天照例万更,等我!~ 感谢在20200918 05:46:33~20200919 06:5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729.团粉小甜心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