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页
“将军!”四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还没娶上媳妇呢,您怎么消失一个月媳妇都有了!该不是……” “山里的俏丫头救了将军一命,将军就以身相许了?” 白鸥没说话,抬手又是一巴掌。 四苟委屈地捂着脑袋,嘀咕道:“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李遇和四苟,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怎么都那么爱看话本? 什么毛病! 白鸥白了四苟一眼,“多看兵书,少看话本!” “看兵书也娶不上媳妇啊——”四苟恹恹地小声嘀咕着,突然靠近白鸥身边,撞了撞白鸥的肩膀,“诶——将军,哪家的姑娘啊?俊不俊?” “你信不信——”白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也故作神秘地往四苟身边凑了凑,“整个殇宁也找不出比‘她’更俊的了!” “是吗——”四苟一脸羡慕崇拜地看着白鸥,认真道:“将军,那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儿啊!” “是啊!”白鸥也十二万分诚恳地点了点头,“只可惜,现在待城刚浴战火,百废待兴,我与‘她’无父无母、无媒无聘,连个像样的嫁娶仪式都办不起来。” “怎么可能!”四苟激动得都站起来了,“将军迎亲,别的不说,我们待城驻军三万人,各个儿愿意给将军抬轿!” “啧啧啧——”白鸥摆摆手,“那么一大帮糙老爷们,再吓着我媳妇,他年纪小,不禁吓的。” “再说了,‘她们’老家不兴咱们这一套。” “啊?”四苟费解地挠了挠头,“那怎么办啊……” “明天,你帮我个忙——”白鸥也起身,盯着四苟,“办好了,我就把你记在账上的鞭子免了。” 吃鞭子在待城驻军里可是大事,尤其是像四苟这样爬上去了的小军官,扒了衣服在营地门口挨鞭子,也丢不起那个人。 见四苟忙不迭地点头,白鸥转身跳回窗户前最后补了一句,“给我保密,不然你的鞭子我亲自抽。” 第二天一早,李遇刚起身收拾完,就被白鸥蒙了眼睛打横抱走。 “白鸥哥哥……”他红着脸缩在白鸥怀里,不知道被白鸥盖了块什么东西在头上,紧张地攥着白鸥的前襟,“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娶我吗?”白鸥笑道:“我家乡的风俗就这样,反悔了?” “没有!”李遇紧张道,但马上又觉得不对味,“你家乡……都是女子抱着男子走的么?” “那倒没有——”白鸥朝李遇的头纱上吹了口气,“我这不是怕你绊倒。” 李遇被白鸥抱上马车,蒙着眼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驶向了一处无人的密林。 白鸥也不知道李遇究竟对那一种花粉过敏,鲜花什么的都免了,匆忙密林里只辟出一块空地,立起一方石台,坠着白纱。 他抱着李遇走进去的时候,四苟已经等在石台边焦急地踱步。 他老远看着白鸥把怀里的人轻轻放落地面,还隔着白沙安慰似的吻了吻那人的额头。 “将军……”他迎到白鸥跟前,踟蹰道:“大喜的日子……这颜色……不吉利罢……” “你懂个屁!这是人家家乡的风俗,管你什么事儿?”白鸥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塞给四苟,“等会照着念就行。” “将军……”四苟打开宣纸,看到上面的字迹脸都绿了,“你这字……怎么比我都丑啊……” “能认识吗?”白鸥瞪着四苟。 四苟费劲地看了半天,勉强点了点头。 白鸥抬手又是一巴掌,“能认识就行!” “可是这……”四苟盯着宣纸,吓得手都抖了,“这姑娘的名字……这可是犯了今上的名讳!是死罪啊!” “他……”白鸥在心里编着瞎话,“不是殇宁人!反正就是我同他私下的小名,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你准备出去跟谁说?” 四苟连忙捂着嘴摇头,白鸥已经回身解开了蒙着李遇眼睛的黑绸,拉着人往石台边走。 瞧见两人牵手走来,四苟却越看越不对劲—— 李遇虽是罩着白沙瞧不清脸,但这…… “将军……”四苟将白鸥拽到一边小声道:“这‘姑娘’……看这打扮……也不像个姑娘啊?” 白鸥在一旁抄着手,瞧着羞怯埋头的小皇帝笑道:“好看吗?” “瞧不清……”四苟又认真地瞧了两眼,“生得这么白,应该好看!” “那不就行了!这也是人家的风俗!要你管!”白鸥抬脚,照着四苟屁股上一脚,威胁道:“赶紧的,等会念错了我就领你去吃鞭子。” 他走到石台边,站在李遇身前,掏出一对银制的戒指,小声道:“时间赶,先凑合着。” “你家乡……”李遇盯着白鸥手里朴素的银戒,“嫁娶是用这个做聘礼么?” “嗯……”白鸥想了想道:“差不多罢。” 李遇点点头,隔着头纱望着白鸥认真道:“那我以后一定送你对好的。” 四苟已经走到石台边,捧着白鸥那张鬼画符的宣纸开始照着念——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