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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爹!”一道女孩子的轻唤声自耳边响起,姜韶颜拉了拉愣在原地的姜兆,将姜兆拉回了神,他“啊”了一声,看向姜韶颜。 姜韶颜看着被季崇言这一笑惊的呆愣在原地的姜兆,有些不解。 平心而论,季崇言方才对着姜兆的表情和笑容都可说真挚且温和,再平易近人不过了。可如此个平易近人法,却不止姜兆,竟连同一旁的郡王府管事都怔在了原地,彷佛看到了什么万分不可思议之事一般。 有这么不可思议么?姜韶颜不解。 那厢季崇言对姜兆的反应却是并不觉得奇怪:于东平伯而言,大概会有些不大习惯,不过无妨,时间久了,慢慢就习惯了。 来日方长,需循序渐进,他今日也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 季崇言转向女孩子,寻了个离开的借口:“我三叔也在芙蓉园中,受邀来的淮山郡王的宴会,我有些事要寻一番三叔,便先走了。” 那姜老夫人的事姜四小姐要同东平伯姜兆解释,他眼下还是个外人,自是不便在一旁看着。 至于姜四小姐……交到爱女如命的东平伯手中,他自是放心的。 一旁的郡王府管事闻言自是连忙带着季崇言进芙蓉园了,这般一走,便只余父女两人了。 回过神来的姜兆干笑了两声,在爱女面前倒是没有瞒着,拍了拍胸脯坦言:“方才季世子这一笑,可将爹爹吓的不轻。” 姜韶颜问他:“怎么了?季世子这相貌笑起来不好看么?怎么会吓?” “自是好看的!只是那笑容太温和真挚了,总叫爹爹觉得有些怪怪的。”姜兆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顿了顿,又道,“爹爹总觉得季世子那等人就适合远远坐在高位上,便是笑也该是笑容不达眼底那等样子……” 姜韶颜:“……爹爹说的世子似个话本子里的反派似的。” “那倒也不是!”姜兆连忙摇头,那张脸正邪难辨,说是邪,却也说不得完全的邪,他喃喃解释了一句,“总之,就是只可远观的那等人物。” 姜韶颜笑了笑,没有在季崇言的话题上继续下去,只是顿了片刻之后,忽道,“爹爹,咱们回府吧,我有事要同你说!” 这话听的姜兆一怔,随即又惊又喜,忙道:“好!好!咱们父女也要说悄悄话来着!” 他一个男人,素日里忙于政务,阿颜又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很多事在他面前都是藏着掖着的,似这等阿颜愿意敞开心扉对他说悄悄话的场景于他而言实是期盼的。 此去宝陵一年,阿颜似是开朗了不少,这倒是好事。只是这悄悄话也不知会是什么事? 姜韶颜垂下眼睑:姜老夫人这件事还是回府里说得好。 淮山郡王论辈分自是比季崇言大的,可论及天子恩宠,以及国公世子未来承袭国公府爵位这个身份加起来,郡王却还是矮了一头。 再加上虽是个郡王,也姓赵,可同陛下的关系却实属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远亲了。在陛下登基封帝之前他都没见过陛下,哪来的什么宗族之情?是以莫名其妙的天上掉下个郡王的头衔让赵让高兴的同时又十分忐忑和不安。 被封郡王的时候他已四十了,又因着成亲早,几个孩儿也快二十了,心性智谋也早定了下来,便是培养起来也来不及了。所以淮山郡王一脉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的当着自己的富贵闲人,素日里便呼上三五好友办办宴赏赏歌舞什么的。 这些年,虽说没有什么实权,可论及人脉关系,时常办宴的淮山郡王还是不少的,不少重臣权贵也成了宴上的常客。 惯会做人的淮山郡王素日里办宴自不会忘了安国公府这一份,素日里带着帖子赴宴的多是季家二房一脉,尤其是季崇欢,似季崇言来还是头一回。 去岁闹了一场,那位季大才子便来的少了些。有几回宴会,安国公府干脆无人前来。近些时日,因着季三公子做伴读的事,季家三房倒是来了,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在席上寻求免了这差事的法子,并没有想着如何同他深交,不过于淮山郡王而言倒也不在意。 他文不成武不就,唯一擅长的就是办宴,这些年在他宴上结交的权贵不在少数,淮山郡王宴会可以结交关系的说法也早在圈子里说开了。 将自家这宴会同“结交”划上等号,便是他淮山郡王最大的倚仗。 他所求不多,能坐稳淮山郡王这个位子就好了。 当然,若是能攀上天子近臣,他自也是要抓住机会的。 眼下,机会送到了手里,淮山郡王自是没有不接的道理。原本坐在主人位上笑呵呵的看着大家吃酒谈事的淮山郡王听到此事,眼睛倏地一亮,当即大步出了席向外走去。 一场带着“结交”目的的宴席通常不会短,少说也三四个时辰,中途有人嫌闷出来透气很是正常。 待到淮山郡王走出席外便恰巧撞上了几个穿着肖似魏晋风格广袖宽袍自己还特意加长了曳地衣摆的年轻公子。 这衣服……怪怪的,似是魏晋却远比魏晋的更复杂。若是淮山郡王今早在城门口见到了季崇欢一行人,大抵便会认出这些人身上穿着的是一类的衣裳了。 淮山郡王一贯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对上这几个年轻公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也未在意这些人的反应便向前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