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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也确如他所想,女子心里清楚地明白,按照自己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化解大衍宫的危机,只有靠这两个陌生人的帮助,方有一线生机。即使对方当真是骗子,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况且即是季清派弟子,总比其它江湖人靠得住…… 女子看了看眼前之人,又看向另一个人,再想想刚刚卜出的大过卦,心绪千转,快速地权衡着利弊。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她的眼神才复又坚定起来,用稍微带了些口音的中原话,说出了一个让狄三先都感到惊讶的名字—— “你们所见的怪人……是我们大衍宫的宫主,阿史那。” “啊?竟是大衍宫宫主?”被这个消息一震,鸣木雀跟听天书似的,眼睛都睁得圆了一圈。他挠了挠后脑勺,不解道:“我十年前曾有幸于与师父见过阿史那宫主本人,修为之强,可占涉天机,以易动百岁,怎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提道这茬,女子的眼眶立刻就红了,双手紧握,恨意堵在胸腔,咬牙切齿道:“都是因为那个灾星!” 鸣木雀眉毛一挑,重复道:“灾星?” “对!就是那个灾星!” “那个灾星!他害死了我的姐姐,窃取了大衍宫灵宝,囚禁了所有人,还将宫主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东西!” 说到这个罪魁祸首,女子刚从死亡线上,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立时便崩塌了。她情绪激动地站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静静看着她的狄三先,像是要将所有不满宣泄出来那般恨声道:“现在这城里,整个大衍宫里所有的人,都成了他作乐的玩具!要不是我得了宫主所赐灵符,连站在这里说话的命都没有!那个灾星……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么严重啊…… 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下巴,鸣木雀问道:“你是说这个城里,还有大衍宫里的人都被那个‘灾星’控制住了?” “没错!”女子恨道:“他趁宫主不备,借由灵符为媒把所有人都困了起来,平日里抹去他们与这件事有关的记忆,哪日心情好了,就将记忆还回来,然后放出宫主,玩这种鬼抓人的游戏!” “跑得晚了,或是被发现,就像我刚才那样被控制住,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砸成肉泥!可一夜过去,大家就都忘了这些惨事,和平日一样生活,我虽然侥幸留有记忆,却万万出不得这个城,否则立马就会化为灰烬!”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早上不让我与三鲜碰那个灵符。”鸣木雀思考了片刻,深觉此事棘手,忽然,他想到了刚刚在街上时,对方手中似乎一直攥着什么东西,便问道:“对了,你刚刚手上拿的是什么?难不成可以对付那guai……咳,阿史那宫主?” 女子闻言,愣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侧的羊皮口袋,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刚刚因为愤怒而显得尖锐的情绪明显缓和了些许,反倒平添几些许悲伤的意味。 “我只是想要碰碰运气。” 轻轻叹了口气,她将那个东西自口袋中拿了出来,是一个约有半个手掌大的圆肚细劲白瓷瓶,瓶口用木塞堵住,也不知装了些什么。她递上去,道:“这是宫主曾经送给我姐姐的定情之物,我本想试试能否唤回他的良知……倒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女子身份果然不简单。 这般想着,鸣木雀伸手接过,晃了晃,听声音像是什么颗粒。用眼神经过对方同意后,他拔开了木塞,摊开左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倒,就见一个个米粒大的深褐色的东西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将空瓶子接过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狄三先从好友手中捻起一枚仔细看了看,认出这是什么东西的种子,只是不知放了多久,里面的水分早已蒸发,只剩下一层干瘪的壳。 两指捏住某个想要偷吃的鹦鹉嘴,他浅紫色的眸子抬起,问道:“这是中原的植物?” 女子有些怀念地看着那些种子,点头道:“它叫木芙蓉。” 鸣木雀好奇道:“为何送木芙蓉当做定情信物?是你们大衍宫的规矩?” “因为我们的娘亲就是中原人。”女子的眼角微微上挑,不笑时看起来不好接近,笑起来又自带一种媚态。她拿下那个白瓷瓶,边用指尖抚摸着那细腻的纹理,边道:“我和姐姐自幼在沙漠长大,从未去过中原,只在娘亲口中听过一些事情。娘经常说,她最喜欢的花就是木芙蓉。” “初开花微碧,仙子淡云袂。 逡巡改莹白,玉骨净无滓。 烂漫欲谢时,潮脸晕红媚。”* 女子用带着些口音的中原话,念着这首曾经时常听闻的诗,回忆道:“每次听到这诗,姐姐都恨不得飞到中原,去瞧瞧那‘淡云袂’,还有那‘晕红媚’。可惜这木芙蓉既不耐寒,又受不得干旱,沙漠茫茫,倒容不下这么一株小草;她自己的身体又不好,没法离开,只得当做是一个念想。” “好在宫主对姐姐的一切都很上心,知道她喜欢木芙蓉,便从中原带回了三株,可惜路上全都死了,只好带回一瓶种子送与姐姐定情。” “阿史那宫主倒是个专情之人。”鸣木雀感叹了一番,道:“既然这木芙蓉种子无用,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我与三……鱼羊都是武修,对灵符知道的不多,要是没有线索,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