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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区域是早期出售的墓地,过来的人不多。 岳天河看着碑上的照片,那女人笑得温婉好看,双眼微眯,像是两个小月牙,哪怕照片有些褪色,也依旧能感受到当初拍照时的美好灵动。 另一块碑上的照片,是个同样年轻的男人,跟岳天河有几分像,但比他爱笑,眼角有不明显的细纹,但依旧爽朗英俊。 这张照片是他爸自己选的,他母亲走得早,为了让两块碑上的人看起来更登对,他爸找了张跟他母亲去世时年纪差不多的照片。 他那个自母亲走后就少了笑容,抽烟、酗酒、心思不在东岳上的父亲,或许也死在了母亲去世那一年。 岳天河静静看了会儿照片上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人。 一个在他幼年就离开,没有存留太多回忆;一个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沉默、郁郁寡欢,跟他没多少交流。 明明是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近的两个人,却落到那样的地步。 岳天河轻轻叹了口气,收了伞,抽了几张纸擦拭照片外沾了些泥污的玻璃板。比起其他带着鲜花果酒来的人,他更像是墓园里的工作人员。 将纸团塞进兜里,他站直起来。 “爸,妈……”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时,他还顿了顿,在心里咀嚼了下这两个称呼:“我来看你们了。” “今年……也还那样吧,东岳的问题越来越多了,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赵爷爷也快退了,他帮了我一把,至于结果也还不清楚……魏叔身体还可以,每天都乐呵呵的,看样子再活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叮当倒是真的老了,虽然平时也还精神,但大不如前了……” 岳天河断断续续地低声说着,将这一年的事讲给面前的墓碑听,自言自语,不过在这个地方,很多人都会这么做,寄托思念,祈求祝福。 忽然想抽烟了。 岳天河下意识摸兜,却掏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他跟乔鹤生待在一起,都没怎么想过要抽烟。 他的烟瘾不大,只是想抽的时候会有些难受,不过也不影响。 清了清嗓子,他继续道:“我也挺好的,没怎么生过病……对了,今年处对象了,是个很好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他父母对我也很好……”岳天河抬头,隔着疏疏落落的枝叶往上看,一滴水珠砸在脸上。 “可能你们也希望我跟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不过我喜欢男人的,这点对不住了……”岳天河轻轻笑了下:“不过你们放心,我不是个乱来的人……咱们老岳家从太爷爷开始就是情种,到我这儿……我说不好,不过既然我这个岁数跟人家处上了,就是奔着后半辈子都在一起去的。” 岳天河伸手摸了摸石碑,顺着略粗糙的平面,抚到刻出的名字上。 “这次没带他来,下回吧……下回我们都不忙了,也更稳定的时候,带他来看看你们。” “……” 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岳天河终于是叹了口气。 以前来的时候,好像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情,而今年有了点喜讯,反倒开始怅然。 间或还会感慨,爸妈走得太早了,如果现在还在的话,他爸知道他喜欢男人,可能会狠狠揍他一顿,但最终还是会接受,爸妈虽然保守,但也是讲理的人,他们也一定会很喜欢乔鹤生。 …… 他站了很久。 还是手机铃声把他叫回神的。 看了下来电人,岳天河迅速接起来:“喂……” “嗯,吃饭了吗?” 乔鹤生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很轻快,让他想到了那头不同于此地的好天气。 “……还没,这就去了……” 岳天河俯身拿起伞,发现雨停了。 下午的时候回了趟母亲的老房子,在老巷子的拐角上。 这地方住着的人好像更少了,青石板有些滑,墙根的霉斑上长着青苔。 他用钥匙打开两扇门,穿过窄窄的廊道,看到小院子里的那口旧缸。刚下过雨,周围还很润,缸里的水泛着青色,倒映着内壁上结的泥块。 他抬头看了眼,主屋的窗台上还摆着个烟盒,是他上次来忘了拿走的。于是走进每个房间看了眼,家具上罩着防尘布,冷清,没有人气。 这次回来待的时间不长,岳天河不打算收拾了,他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检查了下后就出去锁上了门。 他在附近的旅馆定了酒店。 晚上突然想出去逛逛,记得不远处有个古镇,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坐上公交,两站路就到了。 入口就挂满了一串串红灯笼,游客很多,大都是一家人出行。 江南之地的特色,古镇沿河而建,岳天河望过去,水波粼粼,倒映着岸上金红色的灯光。 飘在河面上的船里,传出细软的歌声。不太听得懂,但他还是站在岸边听了好一会儿。 没逛多久兴致就消减了些,主要是人太多了,他本来就不喜欢太挤的地方。 于是找到间小酒馆。 酒馆在二楼,楼梯入口处有只黑白花色的猫,不怕生人,那双眼睛朝他看过来时,驯良又慵懒。 酒馆里有歌手演唱,这种地方的驻唱大多有一把沙哑深情的嗓音,唱着民谣,或者旧时的情歌。 岳天河要了杯酒坐到窗边,从上往下看着攒动的人头,以及宛如绸缎般的河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