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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渐紧,深冬已至。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他肩头。 唐雪柳拄着双膝喘匀气,擦了满脸泪水,直起腰独自踏上情人道。就这样吧,如果赌输了,就认命。 画室里,微信视频的提示音刚落下,手机铃声又响起。 我说过 我不闪躲 我非要这么做 讲不听也偏爱 更努力爱 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 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 靠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1] 牛牧歌摸出手机,看到屏幕的“老姐”,深吸口气,点了接听键。 “喂,老姐。” “你干嘛呢?!不接电话。几号放学?我买票过去找你,咱俩今年一起回。” 牛牧歌好半晌才出声:“没干嘛。” “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劲,在哭?” 牛牧歌沉默不语。 牛清濯:“被人甩了?” 牛牧歌:“……” “说话,别装深沉。” 牛牧歌跌回座位,呜呜呜呜哭出了声。 “还真被甩了呀,啧啧啧,说说,我看看能不能拯救一下。” 牛牧歌闻言清清嗓,将自己与唐雪柳的事,挑重点讲了一遍。 “牛冬瓜你好渣呀你。知道人暗恋你,你又不能给人明确回应地情况下,你还去招惹人,还想着对人好,什么意思?” “我……我想跟他做朋友。” “你想着屁的跟人做朋友!你就是想霸着人的好,又不答应人。享受着被喜欢的感觉,又不付出,我真是,我现在就打飞机过去揍你,你信不信!” “我也做了很多啊。”牛牧歌分外委屈,“现在是他不要我了呜呜呜呜呜……” “还敢怪别人,你呀你!心里不一天知道在琢磨什么,遇到问题不愿深想,就知道逃避,现在人不等你了,怨谁?” “人以后和谁好,和谁走得近,都和你没关系。他那么优秀,也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可以选择,凭啥吊你一棵树上?” “你要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就去努力。别自怨自艾的,又不努力又不放手,算怎么回事。” 牛清濯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缓了口气,问:“牛冬瓜,你今年二十几了?” 牛牧歌:“……” 自家弟弟的年龄都不知道,亲姐无疑了。 “二十。” “你都二十了,你十三的时候分不清爱呀恨呀的,能说过去。可你二十了,你自己心里对人什么感受你不清楚吗?!” “我能不清楚嘛我!”牛牧歌成功被亲姐骂破防了,他大哭着嚷嚷道:“我第一次和他打羽毛球,我就,我就对人上心了。我这些天也很煎熬啊,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牛哥:靠,老婆跟我撂狠话,老姐还骂我渣,呜呜呜呜,悲伤辣么大! [1]:歌词出自《偏爱》(百度) 第26章 ================== 牛牧歌这些天都快疯了。 他吃早饭,想的是某人早上有没有喝碗养胃的小米粥。 他上课发呆,想的是某人鼻尖上那颗小小的痣。 他打篮球,想的是某人因自己迟到而受伤,留下疤痕的膝盖。 他穿卫衣,想的是某人一害羞就拉抽绳的习惯。 他走情人道,想的是某人讲往事时,那落满星星的双眼。 他逗奶黄包玩,想的是某人肩披晨曦与小猫贴脸的画面。 他下棋,想的是某人沉思时爱咬下唇的习惯。 他坐66路,想的是和某人的那个乌龙之吻。 他看见花,想的是在花艺教室里,第一次捧起某人胖乎乎的手。 他背单词,想的是某人给他讲语法时认真的侧脸。 他睡觉,搂着某人的背心,闻着某人的味道。 他画画,画的全是某人。 他每天每天,都会想起三亚的星空下,某人闭眼吻上来时,颤抖的睫毛。 某人某人,全是某人,他一见钟情的某人。 “我怎么会不清楚,我又不傻,我对他什么感觉自己能不知道嘛!呜呜呜呜呜呜。” 牛清濯被他语无伦次的告白震惊到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你知道你跟人说去,告白去啊,你跟我吼什么?” “我……”牛牧歌哭得更凶了。“老姐,爸妈怎么办,他们就我一个儿子,以后我要是因为爸妈伤害了唐唐,我会恨死自己的。” 牛清濯:“……” 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这个弟弟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内心比谁都敏感,又自小重责任,遇事考虑得比同龄人都周全。眼下就想到父母这一层,倒是能理解。 牛清濯沉默地听着那痛苦的哭声,有点后悔自己前面骂太狠了。 性少数群体在她的圈子里屡见不鲜,她早已习以为常。 但对于家中双亲来讲,这事要发生自家孩子身上,的确是一件天都要塌下来的事。 她沉默半晌,放柔语气,说:“你现在想这些会不会太早?” “我要跟他好一辈子,就得把这些都考虑到。” “一辈子有多长你知道吗?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想着要过一辈子了。”牛清濯笑叹道:“算了,你先好好考试,寒假回家我俩再商量对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