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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打野刀 第111节

    这算什么,吸血鬼走错片场,中西合璧了吗?

    “方公子,你见到了我这侄儿,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淡淡幽香袭来,孙菱贴近到顾判身侧,吐气如兰问道。

    不长不短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对这个女人的性子倒是有了少许的了解,闻言直接回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想听假话。”

    “好,我对小家伙想法不多,对你家大嫂倒是想法不少。”

    孙菱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样啊,你就只好到七塬郡的府中,去问一问我大哥了。”

    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喝茶的孙椁忽然插话进来,表情还很认真,“我觉得,大哥是不会介意的。”

    顾判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菱道:“二哥的话不无道理,可能方公子还不太理解,但是,在我们家里,也就是在孙家,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也并不算什么事情。”

    “我们家有趣的事情很多,你想听吗?”

    “不过,虽然憋了一肚子的话都快要疯了,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听……因为,只要你听了,哪怕只有一句话,就是一脚踏进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能进,不能出。”

    她低声笑着,整个人似乎没有任何征兆地就陷入到一种疯狂的状态之中。

    “小妹,你已经说得太多了。”

    端坐不动的孙椁面无表情,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关系,我最喜欢听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越稀奇古怪就听得越开心,不管听完之后怎样,最起码先让耳朵眼子爽完了再说。”

    顾判哈哈大笑,状似开心至极,“说吧,你有故事你有酒,我就边喝边听。”

    一场雪夜酒宴,孙家兄妹喝得酩酊大醉,各自摇晃着去房间休息。

    只剩下顾判还坐在竹楼三层的阁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杯中美酒,看着外面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

    许久后,他才把酒杯往桌上一扣,看了看左右道:“出来吧,菜虽然凉了,却还是能再吃上几口。”

    “两位从我前一次准备离开时就隐于暗处陪伴着我,后来又一直躲在风雪之中看着我们喝酒聊天,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桌子对面,缓缓坐了下来。

    顾判点点头,忽然间问道:“不知道你们,是孙府老祖宗的人呢,还是那位逍山老人的属下?”

    对面的两个黑影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顾判也不在意,给自己倒了杯茶,微笑着继续说道,“能在短短两年多时间里就把一大家子人都搞成精神病,我倒是对孙府这位老太太很是敬佩,还有那逍山老人,恐怕也是个有趣的人,让我很想见上一面。”

    “你还坐在这里喝酒,但是,姓余的两个人,却已经死了,尸体都被饿到眼睛发红的野狗拖回去啃了个干干净净,你说,他们是不是会觉得很不公平?”

    其中一个黑影终于开口说话了,不仅说的是毫无关联的内容,而且声音听起来很有些怪异,不似人声,却像是夜枭啼鸣。

    “死了就死了吧,那是他们没那个福分拿着钱回到家乡……”

    顾判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稳稳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呼出来一口热气道:“至于公平,天底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所以人在遇到坏事时,最不该去想的也是这到底公平不公平,老余活得那么通透一个人,我觉得他不会在刀斧加身时还会去问一句,这不公平,他只会沉默拔刀,然后沉默面对死亡。”

    他放下茶盏,又倒了三杯酒,一一洒在地上,“只是人命关天,而且我这些天和他们处的还算愉快,就是不知道此事一出,到底会如何了结,又会有多少性命,要与他们叔侄陪葬。”

    “是你害了他们。”另一个黑影阴测测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你要他们离开,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会出手杀人。”

    顾判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这一点确实是我的过错,是我发现你们的存在有些晚了,更没想到除了你们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外,其他还有更多的东西隐藏在这茫茫风雪之中。”

    “不只是你不知道,就连少爷小姐,他们也不知道。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就老老实实随我们去见老祖宗,看她老人家如何发落吧,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运气了。”

    另一个黑影接过话来,“你是准备反抗逃走吗?这让我很期待啊。”

    “我为什么要逃走?”

    顾判很奇怪地看着他们,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茶水,咕咚咕咚一口气饮尽,呼出一口热气道,“我肯定跟你们去见孙家老祖啊,到时候也好问一问她,把自己这一大家子都折腾到神智不正常,是一种怎样的心路历程。”

    “还有那位逍山老人,我也听闻已久,却缘悭一面,这次终于要得偿所愿,所以说,傻子才会跑。”

    第169章 太弱

    你真正相见的竟然是老祖宗和逍山老人?”

    两道黑影一时间都愣住了,隔了片刻才由其中一人回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抱着对大少奶奶和小姐的想法,或者是存了要豁出去性命给余家叔侄报仇的念头,才要随我们去面见老祖。”

    顾判挑了挑眉毛,“报仇?我根本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它不需要想,至于大少奶奶和孙小姐,竟然真的可以吗?”

    “这个,就要看老祖宗的意思了,若是老祖点头,你想怎样都可以。”另一人草草回了一句,忽然疑惑起来,“你,竟然知道逍山老人的名号?”

    “在一张纸上看到过,逍遥的逍,高山的山对不对,不过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逍字其实是个错别字。”

    两个黑影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两对翅膀从他们背后倏然展开,一为羽翼,一位肉膜,微微一扇便有呼啸劲风扑面而来。

    哗啦啦!

    数个黑点自风雪深处快速飞来,临到近处才能看清楚是一个个背生双翅的男女,他们围绕着竹楼阁台旋转飞舞,卷入大片的雪花。

    “打断他的手脚,带他去见老祖宗。”

    整座竹楼蓦地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青气与火焰同时爆发,三楼的阁台倾斜倒塌,将哀鸣着的鸟人尽皆砸入地面。

    顾判缓缓从大蓬灰尘雪雾中走出,手上拎着一只人头,那头颅表情狰狞,嘴巴还在不断开合,看起来是想要去咬近在咫尺的手臂。

    他低下头,盯着那颗陷入疯狂,却已经不再淌血的脑袋看了几眼,另一只手闪电般挥出一道寒光,将它劈成了两半。

    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也吹散了顾判手上一团灰烬。

    “他们除了会飞,普通兵器很难杀死,恢复力强,身体里含有大量剧毒外,其他就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本事。”

    “普通兵器难杀,恢复力强,在斧头这里不存在,身怀剧毒,在烈焰掌火焰面前也不够看。”

    “也就是会飞这一项比较烦,但他们太自大了,收了翅膀冲到平台上要抓捕我,反倒是把自身唯一的长处给硬生生扼杀。”

    “不过,他们这是对上了我,若是换做其他人过来,恐怕就会换一种不同的结果。”

    “生命值和经验值加成很少,对不起它们背上展开的那对翅膀。”

    他默默想着,忽然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数丈外的一根梁柱旁边,伸手将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家伙给掐着脖子拽了出来。

    他背后的双翅已然不见,只剩下两道深深的伤口,还在不断喷涌着暗红色的液体。

    伤口周围的血肉拼命蠕动着,想要聚集愈合在一起,但每每却在那片焦黑的地方败下阵来,发出滋滋的炭烤生肉声音。

    “你……你竟然……”

    她艰难说着,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顾判眨眨眼睛,这时才发现自己留下的活口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

    “我竟然什么?算了你别说了,我也没兴趣听你夸我。”

    他手上稍稍用力,丝丝缕缕的四色火焰从指缝间溢出,也把她后续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他露出些许笑容,转身看向了刚刚从竹楼内跑出来的几人。

    “你……你竟然……”

    孙雲菱一脸震惊,死死盯着顾判手中半死不活的年轻女子,被一口凉气噎住,说不出话来。

    “你在惊讶,我竟然能把他们打败吗?”

    顾判目光平静,从孙雲菱、孙椁,以及抱着孩子的红衣女子身上一一看过去,沉默片刻后有些感慨地道:“因为,就像是你们一样,他们都很弱啊!”

    一团积雪炸开,顾判突然间消失在原地,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只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砰砰砰!

    他一只手拎着昏迷不醒的女人,空着的那只手带起道道残影,瞬间就将所有人击倒在地。

    “哇!”

    尖锐的啼哭声响起。

    顾判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男婴瞬间膨胀变化,从白皙娇嫩的小人儿陡然化作双翅四臂,浑身被黑色筋膜覆盖的“妖物”,闪电般扑到他的手臂上,露出尖锐的獠牙就咬了下去。

    咔嚓!

    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被塞到了它的口中。

    铜镜被一口咬穿,黑色雾气旋即勃发,中间还夹杂着凄厉愤怒的嚎叫。

    顾判随手拎起已经看不出人样的男婴,将它和铜镜一起丢到雪地之中,静静看着它们之间爆发出的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搏斗。

    两个异类的战斗持续了盏茶时间,最终还是以变异男婴的失败而告终。

    黑色雾气化作一道道绳索,将它死死勒住,然后又一点点拖进了那道幽暗长廊之中。

    随后密密麻麻的惨白手臂涌了上来,很快就在长廊深处形成了一座恶心至极的白色小山。

    虽然它还活着,也许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被那些惨白手臂真正撕碎吞噬,但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出现,已经是失去了可以翻盘的可能。

    顾判依旧冷冷看着这一切,忽然间伸出手,将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前的小小身影一巴掌扇飞出去。

    “我没有发现它们,但是你为什么也没有发现它们?”

    “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以及造成结果的缘由。你只需要让我知道,能,还是不能,不能的原因又是什么,其他的,我一概不会关心。”

    “要知道,你已经不是那个有人宠爱的小孩子了,你甚至已经不是个人,自然也就别想再让我用对待人的方法,去对待你。”

    孙雲菱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尤其是脑后,更是刀砍斧凿般的剧痛,那里似乎还有些黏黏的,将满头青丝都粘连凝固到了一起。

    她大口喘息着,过了许久才慢慢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恩!?

    蜷缩在她左边的,似乎是她的二哥孙椁,右边则是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应该就是她的大嫂上官萤。

    嘎吱嘎吱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歇,与之相伴的还有一种熟悉的震动感觉。

    孙雲菱努力思考了一下,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之前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现在就是在自己的马车里面,而且车子还在雪地里行走。

    所以说,驾车的人应该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