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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落,安静,绝对的安静,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老爷子愣愣的看着田怀仁,像是听错了似的,以为他是在赌气说笑,可是没有,除了平静,啥都没有。 而且,那表情更不是说笑,而是认真,他从未看到过的认真。 吸进的烟从喉咙里倒流,他被一呛,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亟亟地道:“老三,你这是跟爹娘赌起气来了?啊?是怪咱俩个老东西了?这住的好好的,咋说搬就搬,这就是你们的家。” 听到老三他说要搬家,老爷子心里是特别慌乱的,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老三的态度。 虽说他们是分了家,可到底老三一家还是住在老宅,也就是齐整,有些话和权利他也能使,他也是这家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可要是他们搬了,那就是彻底分开了,日后,想要掌控三房一家,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除了这点,老爷子还有一丝不安,那就是老大他们,田敏颜的话,像是一记钉子似的重重地钉在他的心底,这万一,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三房就剩下他们唯一的依仗了。 可三房若搬了,就是将来能回到杨梅村重新生活,那依仗怕是没如今这样强的,毕竟难以掌控。 所以,老爷子是百般不愿三房搬家的。 “爹,也不是现在就搬,三娘也还得坐月子,这房子也没建起来,等她出了月子,房子建起来后才搬。”田怀仁平平的道。 “这不是赌气呢么?你是有啥子不满你给说,爹会给你做主的。”老爷子满脸焦急。 田怀仁却没有正面说这问题,只道:“早搬迟搬都是搬,也是一样的,而且这宅地咱也老早买了的,不过是早些建起来罢了。” “可是。。。” “老头子,你说那多话做啥,人家银子多的没处花,看不起这破宅,要住高门大宅,你碍着人家富贵是做啥?”江氏在此时插了一句,三角眼死死地瞪着田怀仁,冷道:“有本事就现在搬。” “你给我闭嘴!”老爷子冲她吼了一声。 田怀仁没有反驳也没有出声,就只是平静的看着,良久才说了一句:“爹,如果娘也实在不欢喜见咱们一房,那咱现在也可以搬去村头那宅子。” “你这丧良心的,含血喷人呐你。”江氏气得指着他骂了起来。 “住嘴。”老爷子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看着田怀仁苦口婆心地道:“老三,爹知道你们如今有了银子,也不差那俩个钱。但我们俩老和你大哥二哥都住在横河,这房子放着就也是放着,你看。。。” “阿公,就是咱日后搬了家,这宅子咱们隔三差五也会着人来打扫整理。阿公若是担心日后来家地儿收拾得不利索,你尽可以放心。”田敏颜笑着说道:“再说咱都分家了,再住这也不像,我看还是搬的好。那道士不是说了咱们和大伯相冲么,我想肯定不止,你看,这回大伯和你们一回来,我娘就早产了。这好在是我娘遭了这难,要是大伯,还不知遭的是什么呐。” 田敏颜这话里的意有所指说的老爷子和江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再看田怀仁,只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显然是认同她的话的。 老爷子见此一阵心凉,知道田怀仁他们是下了大决心了,半晌才道:“既这样,那就随你们吧。” 田怀仁他们说完了这事,也没再说其它,只说了要去忙建房的事宜,便离了正房。 老爷子看着他们消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三房,对他们是越来越疏离了。 作者预设时间错了,晚更了 第二百九十章 洗三 一眨眼到了小丫丫洗三的日子,尽管田敏颜没有刻意着人去报喜,可洗三那日仍然来了老些人,其中在县里结交的方夫人等人也来凑热闹。 噼里啪啦,一串大连炮在田家门口点燃,小孩子忙着捡地上撒的喜果和小鞭炮,嘻嘻哈哈的,就跟过年一样热闹。 这“洗三”之日,通常就只有近亲来贺,贺礼就是些油糕、活鸡、鸡蛋、红糖等食品或者送些小孩所用的衣服、鞋、袜等作为礼品。而本家,若是穷困的就仅用一顿炒菜面来进行招待,但田敏颜他们家如今也不是贫困户了,也算是个富户,酒菜上就弄得丰富些,在镇江楼给订了几个席面,而主食也是面条,俗称“洗三面”。 洗三坐席也有讲究,这正座也不由有身份的长辈坐,而是由收生姥姥坐,以上宾之礼相待,所以这接生婆,也是一个有功德的活事。 田敏颜忙前忙后,既要招呼来宾,又要料理席面的事宜,这通常没和哪个夫人说得两句话,那边就又被叫了去,让她分身乏术,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再买上一房人,丫鬟婆子小厮管家都要全了,否则,这家里日后越来越多事,哪来的人手? 也幸好,还有朱大婶和大嫂子何氏,罗虎子的媳妇也前来帮忙了,否则,仅靠着她和白梅两个丫鬟,真不知该料理到何时。 可哪怕是这样,田家仍然有一个安静的地方,那就是正房。 “二蛋说,她们就在菜园子那说的,说你娘有了几个银子就学那大户人家娇气起来了。怎么说来着?呀,就说哪个媳妇生孩子不是鬼门关走一转的,偏她大惊小怪,要生要死,又是请大夫啥的,就会作。”朱燕银压低声音一边往灶头里添柴一边对田敏颜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