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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田怀仁的态度差强人意,但田敏颜终是松了一口气,到底田怀仁还有点理智,并没有被所谓的孝心给刺昏了头。 “俺是怎么说的,你才是一家之主,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是一家之主吗?躲在娘们裙底也不嫌臊。”江氏显然被他这推托的说辞给激怒了,也不顾子孙在场,立时就发作起来,臭烘烘的口水花四处乱喷。 田怀仁被骂得涨红了脸,只攥着两拳头一声不作。 “三哥,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跟在你身后去田野里摘花儿编花环的事儿?”田怀兰见他不出声,也急了起来,眼珠子一转就假惺惺地作起来,幽幽的看着田怀仁说道:“三哥的手最是巧,织箩筐编花环都是极美的。那时三哥给我编了一个大花环,银儿她们都老羡慕我了,三哥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见田怀仁依然岿然不动,她的目光冷了冷,却垂下眼帘哽咽着道:“三哥说,以后都给小妹编好看的花环,小妹想要的,三哥都给。” “一眨眼,我们都当爹娘了,三哥,莫不是因为小妹嫁人了,你就不疼我了?”田怀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虚无的泪,吸了吸鼻子说道:“三哥,现在我们家的布店生意是越来越惨淡了,一个子儿掰着花,你两外甥都还长个长身体,这处处都是银子。三哥,你把那个方子说我一声,我也跟着做点卖,你在东头,我在西头,谁也不抢了谁的生意。三哥,咱们兄妹又不是那隔肚子生的,难道三哥这都舍不得么?”说着,竟呜呜的假哭起来。 田怀仁看了她好一会,不经意的又撞上她那偷瞄过来的目光,心冷了一冷,淡道:“小妹,你记得你三嫂怀小五的时候么?” 田怀兰一怔,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她那记得啥跟啥? “那时我带着三娘去镇上,三娘想要吃那糖酥点心,我身上也没钱,去你家里想要借几个,你是怎么说的还记得不?” 田怀兰脸色一变,嘴角动了动,讪讪的不出声。 “你说,家里也极难,银钱都被你婆婆管着,你也拿不出来。”田怀仁淡淡地说了一句。 “三哥,我那时确实。。。” “那时,杨家布店的生意要比现在好上无数倍,那二十来个子,你都拿不出来么?”田怀仁阻住她的话头,苦笑一声:“小妹,知道我这么些年为何去镇上都没去过你家么,就因为你那门槛高,我踏不过。” 田怀兰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见老闺女吃瘪,江氏又心疼了,唰地跪坐起来,指着田怀仁说道:“行,你要和你妹子算旧账我管不了你。那方子给我总行了吧,我奶了你这么些年,总值些人情了吧?” 田敏颜真不知说江氏没脑子还是弱智,这样的话也是当母亲能说的,挟恩图报,这么个图法,你那几年的奶/子情能有多少可报? “爹,这方子,是囡囡她捣弄出来的。这些年,我赚的钱都归公中,也没给他们母子攒下些啥子。”田怀仁失望地看了江氏一眼,看向一直沉默的老爷子说道:“好容易,因为囡囡,咱们家才有了点奔头,瑞哥他们也能上学堂了,我这当爹的没建树,却也知道好歹。爹,我就把话搁这了,孩子说给,那咱就给,他们是个啥意思,我就啥意思。” “你这丧尽天亮的狗蛋子。。。”江氏一拍炕桌,高声骂了起来。 “够了你。”田老爷子厉声一喝,瞪向江氏:“你也不怕人寒心,翻转你那手好好看看,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呢。” “老三,你话说到这,我也不说啥子,只是这家,还是该男人来当。虽然你分出去了,到底是姓田,别让人说我田家的男人是软蛋子。” 田老爷子的话一出,田敏颜的眼光就扫了过去,好一句手心手背都是肉,明着骂江氏,暗着说他们三房没亲情,自私,说三房让孩子女人当家,没出息! 真是可笑至极,偏心偏到家了! 田怀仁低下头不作声,却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还是那话,孩子说给,那就给。 “阿公!”田敏颜眯了眯眼,说道:“阿公可知道镇上的柳家?” 田老爷子也不是常去镇上溜达的人,城中大户也不是他能攀上的,可他不知道,不代表田怀兰不知道。 “二姑也知道吧?”田敏颜嘻嘻地笑,又道:“就是在胡同巷的那个柳家,大门口有两人高的石狮子那家。” 田怀兰听了,脸色变幻莫测,呵呵道:“哦,那个柳家咋了?” “要俺说,这人呐,总是福祸相依。这不,因着大伯母要把俺说与谭知是那家傻子,俺激怒得跳了河,亏得菩萨保佑,不但没死成,菩萨还点化了俺,把俺脑子都点灵光了,这还能弄出点吃食来。昨儿个,那柳家的奶奶偶然买过俺们做的蛋糕,托菩萨的福,竟入了那家公子的眼。结果,阿公你道咋的?” 田敏颜一开口就暗讽长房不安好心将她嫁给傻子,田老爷子已是不悦,又听到那什么柳家,直觉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啥好事,也就没吭声。 “那柳家也不知啥来头,差人接了俺和俺娘前去。哎哟,那宅子,那园子,那里边的人,都跟天上的神仙一般,可富贵了。”田敏颜夸张地道:“见了俺母女你道咋的,一开口就是买方子,只说是她家公子矜贵,不放心吃那外头的吃食,所以要买了来自己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