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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容易,但秦渊当下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他在秦家,与其说是唯一的继承人,更像是一枚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傀儡,身后是各个股东组成的博弈。但毕竟百年的家规摆在那儿,一时间谁也不想做那个“打破规矩”的人,加上秦渊一直以来都这么“不堪大用”,因此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这也就导致秦渊成了那守株待兔的桩子,兔子没来之前,他就是安全的,可以继续做没心没肺的花花大少……至于实际上是什么个处境,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话又说回现在。 颜凉刚接了个许斓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事情的风波已经过去,之所以同居的理由是因为两人接下来要合作一部戏,戏中是兄弟的关系,因此暂住同一个公寓培养感情……虽然这理由十分扯淡,可好歹给了粉丝一个可以解释的借口,暂时糊弄了过去。 但在这之后,苏与琦为了响应粉丝号召,也必须搬出去了,这就导致这屋子又只剩下颜凉一个人。他挂了电话,发现秦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秦少?”颜凉上前叫了他一声:“正好,我和你说个事儿……” 话音未落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秦渊闭了闭眼,哑声开口:“过来……帮我按一下头。” 其实距离他从入睡到惊醒至多也就过了两个小时左右,他却仿佛已经休息好了,连语气都恢复到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颜凉认命的来到沙发后面,微凉的指尖抵上对方的太阳穴,缓缓揉动起来:“刚才许姐给我打电话说……” 他将发生的事情简单转述了一遍,中途金主始终闭着眼,也不知在没在听。直到最后颜凉问他需不需要再找室友的时候,那人终于给了点反应——他带着点儿讽刺的弯起嘴角,阴阳怪气道:“再给你找个绯闻对象?不了吧,我对戴帽子没什么兴趣。” 颜凉有点无奈:“现在已经辟谣了的。” 秦渊当然知道给对方十个胆也不敢在自己名下的房产里乱搞,可他就是不爽,不爽他的东西被别人碰了。 于是大少爷蛮横道:“那我不管。” 颜凉:“……” 既然解释不通,他也干脆放弃了争辩,好声好气道:“那您打算怎么解决?” 这可把秦渊问住了,也不知这位少爷脑子里又想了点儿什么,总之是表情又拉了下来。他避开颜凉按摩的手,准备起身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回荡在安静的室内,难免有些尴尬。 颜凉憋着笑:“我之前包了点儿饺子,您要不要吃?” 他不过是顺着落井下石一句,没想到秦渊还真点头了,颜凉只好又跑了趟厨房,将剩余的饺子下进锅里,心疼自己忙活了一晚上,结果只吃了一顿。 在他的身后,秦渊阴晴不定的望着对方忙碌的身影,又像是被什么刺到似的,缓缓避开。 颜凉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吸引力,那是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再者是秦渊见过太多图钱而来的人,颜凉还是他第一次逼良为娼,所以哪怕外面怎么传,他都下意识觉得,对方是不一样的。 也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在看见那些绯闻时,如此生气吧…… 不能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了。 对于走在悬崖边的人来说,再美的花都是种在峭壁上的,迈错半步,都是无尽的深渊。 这边正想着乱如毛线的心事,颜凉端着一份酸汤水饺放在了他的面前,辣油配合着香醋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开。秦渊的馋虫一下被勾起来了,那被酒精摧残的差不多的胃部一阵抽动,让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就拿起了勺子。 然后第一口就被烫地面红耳赤。 颜凉很喜欢他孩子气的时候,也只有在这时,才会较为真心地笑上那么一下。不过他演技好,秦渊是分不出真真假假的,只能瞪着眼睛恼羞成怒的警告他:“不准笑!” 颜凉:“唔。” 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偷笑。 秦渊:“……”他是不是太放纵这人了? 大少爷的表情有些阴沉。 但想归想,嘴上却是没停下,将一碗酸汤水饺吃了个干净,连汤都没剩下。 填饱了肚子之后,秦渊说:“你手艺不错啊。” “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去后厨帮忙。”颜凉笑着收拾起碗筷:“院里的孩子们大多都吃过我做的饭……” “明天,”秦渊突然出言打断了他:“明天……跟我去个晚会。” 他说这话时难得犹疑了一下,像是在心虚什么。 A市属于经济发展城市,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慈善晚会,正是大多名流们刷脸蹭热度的好时机。秦渊在秦家的面子上,也时常收到邀请。 颜凉眨了下眼睛,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提起了这茬,但毕竟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点头同意了。 之后秦渊站起身:“明天四点我来接你……小区门口,过时不候。” 撂下这句话他神色匆匆的走了,留下颜凉一个人收拾好厨房,回屋睡觉。 因为不让舆论继续发酵的关系,次日上午就有助理过来拿苏与琦的东西,颜凉打着哈欠将人送走,再想起什么似的打开了微博。发现评论里活跃的粉丝大多都离开了,留下几个孜孜不倦也不知是粉还是黑的玩意儿,正一个劲儿发私信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