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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来一片绿叶,在指尖划开一道豁口,晶莹透彻的水珠滴答淌下,落在云谏身上,伤口转瞬痊愈。 那少年的血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红色,而是纯洁无垢如瑶池灵泉,他像是山间的精灵,像是这个世界上至纯至洁的存在。 可偏偏这样的存在,却甘愿救浑身血污的云谏。 治愈云谏的外伤,让他流了不少血,那些众横交错的伤口看着委实可怖,看得少年眉头直皱。 云谏并不领情,甚至嘲讽道:这些伤是我自己割的,你的怜悯和同情对我而言没有用,治好了这些只会让我更痛苦,你再不滚开,就要给我陪葬了。 少年并没有被云谏的嘲讽气恼到,就像是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只是仔仔细细地一点点检查云谏的外伤。 云谏抵抗体内的力量已经很累了,已经到了极致,他想自己很快就要彻底消失了,尸骨无存,魂灵湮灭。 他不想再浪费精力去管这个少年做什么,只是闭着眼不搭理他,任由他的指尖轻抚自己狰狞的伤口。 直到 云谏蓦然睁开眼,唇瓣的柔软吓了他一跳。 他看着少年晶莹如玉的脸颊微染红晕,微垂的长睫轻轻颤动。 一团融暖的灵流,如冰山上被暖阳晒温的泉水,带着汩汩春意袭来,从少年的口中慢慢渡进他喉咙里。 枯木逢春,万物生长 体内那股躁郁的力量倏然被镇压住,圣洁的灵流柔和地包裹着,安抚着那团暴躁 他们就在山涧边,幕天席地,彻底地完成了第一次神交。 听神脉说完这件事,将夜傻愣在原地,情绪变得怪怪的,说不出来。 他看着神脉那张同云谏有个几分相似的脸,脑子还在混沌中,嘴先动了。 山上没有其他人,你不会就是那个不穿衣服的少年吧?你都同我师尊神交了,怎么还喊他爹啊? 神脉唇角一抽,看着将夜的眼神都变得犹如看着智障一般,半分对娘的尊敬都保不住了。 怎么可能!我那时候只能看着山上发生的一切,连人形都幻化不出! 将夜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不见得有多好看。 那那你不会是他们的孩子吧? 对对对,神脉都管云谏叫爹了,肯定是 是个鬼啊! 神脉都被气傻了,指着将夜,气鼓鼓地说:我都说了我是因为我爹的一滴血才生出灵智,幻化出人形的,再说了那个救我爹的人也是个男的啊,男的怎么生孩子?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那你大概是没看过生子文,什么带球跑啊,什么揣崽后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将夜暗暗想着有的没的。 神脉继续说:再往后,那个少年就一直住在山里,不曾离开。每次我爹发病,他都会出现,和他神交 慢慢的,神脉讲的关于云谏的往事,同之前在彤岫村神庙的时候,腓腓说的关于主人和友人的故事,渐渐重叠在一起,整条线索能合上,大差不差。 将夜有些懵了,既然腓腓认为他是主人,那师尊又是怎么回事,腓腓的主人应该是师尊啊!跟他将夜有什么关系? 他不明白。 脑子简单也不全是坏处,比如说,他懒得想那么复杂的问题,尤其是不能解决眼前事的问题。 一门心思扑在师尊身上,脑子里想的都是:万一师尊那个友人回来了,自己该怎么喊他?喊师娘?好像没毛病。 这个人既然在以前就对师尊那么好,那他绝不会伤害师尊,自己说不定撮合完他们,就可以早点退休了。 这种打算好像是挺不错的。 但细想,将夜也不知为何,觉得胃里酸酸的,喉咙也有些梗。 但是 将夜忽然想起来之前腓腓说的故事结局。 他瞪大了眼睛:那个少年是不是死了?被村民活活烧死的是不是? 神脉怜悯地看着将夜,恍如隔世般,眼底甚至泛着泪花,难过地点了点头。 将夜:所以,师尊恢复千年前的记忆后,这么难过是因为因为那个人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所以 他没再说下去,神脉的眼神已经给了他默认。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彻底消失,溘然离世。 师尊是为那个人伤心难过的 将夜只是作为一个看客,当作故事听了一遍都觉得唏嘘不已,更何况师尊是曾经亲身经历过,那些心痛都随着记忆回归,折磨他 将夜望着师尊在沉睡中,依旧不得安宁的面容。 想着就在刚刚,师尊忽然性情大变的模样,忽然拥他如恨不得拆骨嵌肉的感受,想着凶狠暴虐带着血腥的吻 他舌尖轻轻扫过自己刚刚被云谏咬破的唇,眸光渐渐暗淡下去,垂着脑袋,深吸一口气。 心想:算了,师尊只是在混沌不清中,把他当作了替身而已如果,这样能让师尊感到安慰,也就罢了。 师尊清醒后,肯定不会再那样对他了,毕竟,只是意识混沌中,把对他做的那些事当作一场灵魂慰藉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