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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睁开眼时,是宴清禾近在咫尺的清美面孔,后者正抬手将他弄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鱼忘时眼眶有些热:六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宴清禾只是垂着眸子看他,并未说话。 仙鹤哼哼了起来:某些人只顾着一走了之,殊不知还有人时刻挂念着这个不毛之地的一举一动。 鱼忘时更觉得抬不起头,很是羞愧。 他之前还以为六师兄肯定很生他的气,不会再管他了。 你体内有蛊?宴清禾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眼帘敛了起来,抬手扣住鱼忘时的手腕,便欲将蛊虫逼出来。 鱼忘时却移开了手,反拉住他的衣袖,急声道。 我的蛊不要紧,灼耀来了,先救段怀啼。 宴清禾注视着眼前人焦急的面容,眼眸中全是挂念和担忧,只是是对另一个人。 他微微别开视线,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声:好。 仙鹤很快盘旋在昆玉墟的上空。 鱼忘时站在仙鹤的背上往下望。 雷劫消失,天空却仍旧密布着浓云,仿佛昭示着方才发生的沉重的一幕。 段怀啼闭关的山洞石门已化为齑粉,两人合抱粗的古树被齐腰斩断,崖边上更是刻着无数道残缺的剑痕,染着大片殷红色,像极一朵又一朵开到极致的血花,让人触目心惊。 鱼忘时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艰难地搜寻着。 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没有段怀啼的身影。 这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草丛里忽然传来沉沉的嘶鸣声。 鱼忘时深吸口气,连忙过去扒拉开。 是重伤染血的九尾蛟蛇。 宴清禾给他使了道术法。 九尾蛟蛇无力地转了转蛇头,发现是鱼忘时才卸掉了通身杀气。 段怀啼呢? 鱼忘时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抖得不像话,也不知道九尾蛟蛇有没有听清。 但九尾蛟蛇猜到他想问什么了,嘶声道:被那个邪修带走了。 鱼忘时心口冰凉,双腿也有些发软。 宴清禾扶住了他的肩头。 冷静些,灼耀不见得会立刻伤他性命。 不会杀死他,但会取出他身上的魅骨,加以折磨。 鱼忘时不敢想象,段怀啼如果将他童年经历过的母亲的死亡惨状再经历一遍,会有多痛。 那个少年会受不了的。 鱼忘时手脚一片冰凉,他咬咬牙,道:六师兄,我要去天邪宗,把段怀啼带出来。 宴清禾沉默一瞬,道:你知道天邪宗在哪里吗? 呃不知道。 因为仇家甚多,灼耀又爱好神秘戏耍世人,经常转移视线,狡兔三窟。 但 鱼忘时抬起头,希冀的目光看向宴清禾:六师兄知道的,是吗? 宴清禾:是,但我现在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鱼忘时有些急了。 宴清禾目光一沉,但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还有蛊了?若是时间长了,又会像上次那样。 鱼忘时最终还是被宴清禾带回了他居住的小木屋。 条件是他清除完蛊虫后,宴清禾要告诉他天邪宗的方位。 宴清禾答应了。 确保他体内再没有异样后,鱼忘时很快便站了起来,用水雾般的眼眸看着他。 宴清禾一言不发,只是招来仙鹤。 被托着手臂带上仙鹤的背,鱼忘时还有些踟蹰。 宴清禾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只怕人没有救出来,自己反倒落入了灼耀的手里。 鱼忘时埋着头,有些惭愧:嗯我知道我的修为比不上六师兄。 宴清禾瞥向他:可你也不曾向我求救,不曾邀我一起,只是想着自己独闯龙潭虎穴。 他的声音清冷的,仿佛只是在淡淡地陈诉着一个事实。 小七,你何时跟我这般生疏了? 鱼忘时却感觉到了难言的滋味儿。 六师兄我没有的。 一时之间,他也理不清头绪,只能下意识地口唇笨拙地否认。 六师兄还是六师兄。 只是,只是他并不待见段怀啼。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宴清禾轻扯了下唇:段怀啼也是万回宗的弟子,被邪宗掳掠而去,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此话一出,鱼忘时更觉得有些羞愧。 但宴清禾已经微合上了眼,开始闭目养神。 鱼忘时也只好闭上嘴唇,不去打扰。 他默默地坐在一旁,抚摸着仙鹤的羽毛,可惜柔软的羽毛也不能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知道仙鹤停下,宴清禾也在那刹那睁开了眼。 鱼忘时知道这便到了目的地,迫不及待往下望去。 这是一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山林。 除了灵气比较充裕一些,四周鸟语花香,一派祥和景象。 但见宴清禾抬目一扫,随后双指并立,莲华剑随意念而出,直指阵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