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3)
“你说…刚才那个她……跟秦攸是真的吗?“ 从廊外走回内场的路上,洛妘忍不住问章清釉。 “……说不准,”章清釉难得放弃作为法律从业者的客观性,“我希望不是。” 玻璃美人之所以像玻璃,是因为她虽然孤蜷着,但气质却没有一分瑟缩弱小,容貌没有一分寡淡。 该怎么形容她才好…… 浓郁的哀艳。 是的,哀艳。 即便眼中噙泪,也不肯认罪的浮屠仙女。 如果她真的和秦攸是那种关系,再被秦攸听见她抗拒表态“我没有先生”…… “唉,如果还能再见到她,我想问问她的丝巾和口红是什么牌子,”章清釉小声感叹,“好漂亮的。” 馥郁的红酒殷渍浆果,是琉璃最难染的颜色。 * 内场的演出在十五分钟后开幕。 观众席的灯光慢慢暗了下去,洛妘和章清釉踩着报幕声各自落座。 洛妘不知道章清釉怎么样,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台上,总是想用眼神找人。 秦攸会坐在哪里? 还有那位玻璃美人。 段煜见她的心思实在飘忽厉害,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勾着她的下巴就是一阵湿吻。 座位的私密性极好,加上灯光又暗,被人看见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但唇舌缠绵的暧昧水声实在有些羞耻,洛妘低垂着眼睫,小舌回应着他的吻,只希望动静小些,好不容易才喂饱他。 “专心看演出。”他低低道。 话中暗含的意思很明显。 我都在这里了,你还要找谁? 莫非,是看上了别的男人? 洛妘深谙他的旺盛体力,媚软身子在度假时被从早到晚连番操干,几天的时间怎么恢复得过来,根本吃不消他的索求无度,只得歇了心思,懒懒散散地依靠着他的肩,朝舞台上看去。 演出的节目,她倒是听章清釉说过。 是佳人才子的故事。 历史上佳人才子的说书评弹都极容易陷入俗套,但这一曲是难得的佳作,即便从不听曲的人也能感觉出新意。 世人皆谓之才子佳人,每念花间同步,月下相对,红楼戏谑,锦闱言誓…… 看着舞台边的注解提示秉烛游夜是最后一幕景,洛妘倒是有些舍不得,邻座的掌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不得不承认,只限伴侣来听这场曲还是有道理的,即便双方没了爱情,但起码小三小四的那些人不在现场搅乱,肮脏事也会暂时被抛掷脑后,再淡薄的婚姻关系,也总有那么几个时刻能被回想起来以作纪念。 更何况是在这种极易触景生情的场合。 洛妘和段煜的恋爱关系本就不淡薄,能回忆的事更多,但她毕竟是有过情事的人,每逢这种时候,总是默认自己的回忆是混乱的。 好比像是秉烛游夜,她的记忆里就不只和段煜度过的夜晚。 可是这一次,她的记忆出现了变化。 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认识他以前的秉烛游夜是什么样子了。 过多的亲密陪伴,往往会改写一个人的记忆。 强调重点,模糊那些“不重要”的过去式。 洛妘这才明白了段煜为何要时时刻刻陪着她。 “段煜。” “嗯。” “你可真是个混蛋啊。” “……我怎么了?” 做过坏事的大猫一下子忘了自己犯的哪条罪。 幸亏,章清釉的消息适时救场。 章清釉的位置安排在坐席的另一侧,发消息来说好像看见了之前的那个美人。 洛妘没再和段煜纠缠,趁着谢幕前的黑暗,连忙溜走。 散场通道那一侧的走廊,洛妘和章清釉汇合。 章清釉显然比她更喜欢台上的曲子,连感动的眼泪都来不及拭去就出来了,四处找人。 “我看见她好像往这边走了……” 走廊的尽头连着散场通道的门。 半边大开。 像是被踹开的。 眼瞧着是追不上了,章清釉连忙回想一遍剧厅的地图,拉着洛妘站到一扇能看见外景窗户前。 她们所在的楼层高,推开窗户往下看,就是散场通道的出口。 月色微亮,堪堪有光。 然而比月色更亮的,是重型军用越野车的前灯。 刺刀般彻亮黑夜,围剿着逃出来的猎物。 车灯前,玻璃般的美人几乎被照得透明。 一场演出下来,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你看她的丝巾,换成了颈链……”洛妘说。 ”她的口红也没有了……”章清釉说。 颈链像是细细的皮革项圈,箍得雪颈一寸缝隙也不留,极致的黑白对比充斥着病态的美丽。 不得不承认,给她选颈链的人,眼光很好。 但她似乎很不喜欢,像是一只反抗主人的小动物,一直在扯侧边的位置,但是怎么也拆不起来,眼眶红红的,唇角也是红肿的。 但不是口红的颜色。 能肆无忌惮在观众席这样欺负人的,除了姓秦的还能有谁。 可舞台上,佳人才子的情爱曲艺,也是姓秦的授意钦点。 谁敢不看,或许都是要拉出去枪毙的。 除了她。 爱而不得的一方究竟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最后,洛妘和章清釉都没有忍心看下去,只能在心里默念罪过罪过。 比起这种类型的手段狠辣,自家男人仿佛都顺眼多了。 —— (下本新文的感觉不就来了) 我写的强制爱:男主都只准在酱酱酿酿上欺负女主 爱而不得的禽兽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