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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馥橙最后还是自己猜到了,还对俞寒洲那般倾慕。 她故意告诉世子没有小厮伺候,想着世子病弱无人可依靠,自然与她更进一步,有了实质关系,世子总会对她负责,哪怕纳她为妾。 可馥橙宁可自己照顾自己,也不让她近身。 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崩溃,更怨恨,更求而不得。 一直到今日,她看到了那两个枕头。 俞寒洲想要世子。而她阻止不了。 当馥橙决定与俞寒洲决裂的时候,她其实是高兴的,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佯装欲言又止,却一句话都没有劝说。 心里有个魔鬼告诉她,只要这一次俞寒洲走了,馥橙便和俞寒洲再无瓜葛,之后她再下一次药,只要馥橙和她发生了关系,便属于她了。 馥橙病成那样,又如何能反抗她呢? 至于没了俞寒洲,馥橙会不会死……反正两年后毒发,她也会死,他们是一样的,为什么不全了自己的念想? 所以她对着俞寒洲,说了谎,哪怕她怕极了俞寒洲。 然而俞寒洲还是看出来了。 甚至,俞寒洲都不屑于亲自解决她,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有馥橙才未经人事,看不懂那背后肮脏的、自私的欲望。 春喜忽然掐着自己脖子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涕泗横流。 唐青枫站起身,道:“大人与世子如今好得很,不日便入住相府,你可安心了?” 春喜听了,双目瞬间瞪大,竟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往那边冲,口中大呼「馥橙」的名字。 青雾见状,当即上前一脚踹倒了春喜,又命靖安卫将春喜的手脚绑住。 见春喜依旧歇斯底里,她甩手便给了春喜一巴掌,怒道:“你还有脸喊世子?今日我去画舫上检查,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春喜喘着气瞪着青雾。 “迷情散。”青雾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厌恶道,“以安定侯世子那样的身子,这药下去,恐怕一个不好便当场咽了气。你怎么敢?你还自诩爱慕他?真是蛇蝎心肠!” 春喜愣愣地听着,又大笑起来,道:“是啊,我是恶毒,我还对他用过,但没有效果……那晚世子被皇后娘娘的人也下了毒,否则我早就成功了。” 青雾闻言大惊,几乎要将春喜当场掐死,斥道:“所以是皇后的毒将你这药给中和了?怪不得……怪不得那日馥世子分明死里逃生,却面色绯红不像是久病之人,我说怎么有些不对劲,原来是你这贱婢干的好事!” “你想要他的命就直说,何苦做这苦情戏?” 青雾抬起手又扇了春喜一巴掌,手上力道越掐越重,当真要将春喜活活掐死。 唐青枫见春喜已然翻了白眼,忙抓住了她的手。 “青雾你冷静点。来人,把她送走。” “她要去慎刑司过明路,咱们这不好动用私刑的。” “哦,也是呢。”青雾理智尚在,当即放了手,朝春喜道,“慎刑司的手段可是高明得很,这一去,你怕是连个全尸都没了。” 春喜闻声也顾不上咳了,只抓着唐青枫的脚,尖叫道:“让世子见我!让馥橙来见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他……唔唔唔……” 话音未落,靖安卫便用布堵住了春喜的嘴,不让她再喧哗。 唐青枫挥了挥手,道:“赶紧带走。馥世子还未睡,可别惊了他。” 春喜更是挣扎得厉害。 然而在错失无数次馥橙给的机会之后,她已经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靖安卫当即劈手打晕了她,将人扔上快船,迅速离去。 青雾见状摇了摇头,道:“先前大人特意派了一队的靖安卫过去守着世子,我还不大理解,如今想想,有这么一个人在馥世子身边,可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得亏世子不晓人事……” “嗯,明日我便召集侍从,好生警告一番,免得又有人生事。”唐青枫是相府总管,管的琐事比高值还要多,做起来也是熟门熟路。 青雾跟着走了回去,道:“最好留些已经嫁人的,比如我这样的,再就是小厮……不,还是留些嬷嬷吧。安定侯世子长得那般模样,靖安卫都未必无动于衷,那些个小厮哪有什么定力?” 唐青枫想起当年跟着俞寒洲第一次见到馥橙时自己的愣神,深有同感地点头。 不怕主子娇气难伺候,却怕主子风华绝代犹不自知,总不能供起来不见人吧? 这一见人,就难免出事。 没看他们大人都无法自拔吗? —— 馥橙并不知自己在旁人眼里已然成了蓝颜祸水。 他身子弱,还病着,并不敢在热水中泡太久,沐浴完了便裹上厚厚的浴袍,慢慢挪到卧榻边坐下。 浴房里很是温暖,即便离了热水也不如何冷,他便懒洋洋地抓着布巾,给自己拧干头发。 满头青丝长过了腰,浓密又柔顺,因着发质很好,哪怕发尾有些自然卷,也没出现打结的现象。 馥橙抓着头发拧水,拧了一会儿便觉得累,有些烦了,干脆伸手轻轻拉了拉旁边的小铃铛。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清脆又悦耳。 馥橙索性松开头发,连毛巾也丢在一边,就单手揪着铃铛铃铃铃地一直拽,双眸还期待地望着不远处的珠帘。 果然,才拉了不到两下,熟悉的墨色身影便从屏风后大步走了进来,撩得珠帘噼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