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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兼之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在客厅的时候气氛还好,出去走了一趟回来反而有些僵持不下的感觉,不过他也没有往心上去,如果沈指挥长不和席归渊僵持,反而就不是沈指挥长了。 他们家并没有在饭桌上议事的习惯,但来了客人偶尔聊几句也是应当的,席兼之稍微说了几个最近能源开采的问题,沈宴知道一些里面的事情,便适当的交谈了两句。 他一面说话,一面将手中的餐具握得很紧,竭力不让在场的人看出他此刻有些虚软到手指用不上力气。 他该吃一粒维.稳的药,但药在车上,而他是坐席归渊的车来的。 食指按住刀柄,从软嫩的鱼肉中间划过,餐刀滑过瓷盘,发出一声细微的摩擦声,他刚才切的是牛排,没重新调整好力道,将餐刀握得太紧了。 沈宴动作停顿了一瞬,若无其事的继续切割,手上的力道放轻了很多,在向下划动的一瞬刀锋抵住餐盘,手指却没握稳餐刀,银质餐刀在餐盘边缘撞击了一下,发出铿锵的响声,然后坠落向地面。 沈宴冷着一张脸,对于这个场面有种尴尬而不想说话的冷漠。他在心里想了一下方才的动作的问题,餐刀抵住盘子的反作用力和他手上虚握刀柄食指下按一瞬导致的滑脱。 抱歉。他道。 席兼之神情儒雅:没事。 他说话之间,席归渊弯下腰捡起了沾着食物酱汁的餐刀,握着餐刀柄看了沈宴一眼,向后推开椅子,起身去厨房给他拿了一把新餐刀来。 他指尖握着那柄新餐刀,从沈宴身后将手伸了过来,将餐刀放在他手侧。 待落座,他看向沈宴:吃什么,帮你。 不用。沈宴拿起餐刀,银质上还有席归渊指腹的体温,心想自己回去就把家里刀叉扔了。 席兼之意外的看了席归渊一眼,平时他连话都没两句,没想到遇上沈宴倒是什么都会说也什么都会做了,再看两人依然僵持不下的氛围,低头轻笑了一声。 他俩还真是一对。 归渊从小到大可从不帮人切食物,他高中时我们家有个远房的亲戚来,预分化是Omega稍微有些娇气,那天烤了小羊排,他也不好意思,问归渊能不能帮他切一下,归渊直接问他,你没手?把人家直接说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学了席归渊的语气,冷冰冰又理所当然的三个字崩出来,可想而知那位Omega有多受冲击。 沈宴听他这样说楞了一下,他知道席归渊向来冷漠,倒是不知道他冷漠到了这种不近人情的程度,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他已经长大了? 至少在他们还都是小豆丁的时候,在小学里席归渊从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拒绝他,席归渊会帮他看他身后是不是被人贴了纸条,会把彩笔放在桌上随意他取用,体育课上也会因为他鞋带开了把鞋带固定器分享给他。 果然人还是小时候会比较可爱。 用餐过程忽略掉不愉快的地方还算愉快,晚餐结束后席兼之示意席归渊送沈宴回家,并表示欢迎沈宴下次再来做客。 沈宴有礼的向席兼之道别,踏出席家主宅之后便冷淡的说:席上将留步,不劳烦你送了。 他可不想再和席归渊发生什么,席归渊今天的情绪不稳定,他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如果席归渊再做点什么他大概真的要和他动手了。 席归渊目光落在他侧脸上,外面落日斜阳,光线从云后穿透而来,半明半暗的落在屋檐下,也落在他侧脸上,细密睫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不悦的表情看起来也可爱的许多。 席归渊知道他不喜欢应酬,知道他不喜欢被触碰,也知道他不喜欢被当做Omega对待,这一天下来大概已经让他很不悦了,加上那个吻,他突然的冒犯,大约是已经在忍耐的极限了。 他如果再送他回去,毫无空隙的逼近大概会让他窒息吧。 席归渊想了想,选择适当的后退一步。 权限给你打开了,悬浮车送你回去。 可以。沈宴头也没回的下了走廊,军靴硬底踩在柔软的草坪上,是一种不预期的柔软失重,尽管只是下坠一瞬便踩实了地面。 沈宴心里却有一丝空落落的,心底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还以为席归渊今天疯了,原来也没有。 席归渊站在廊下看着沈宴的走远的背影,他肩背很漂亮,并不宽厚,是另一种单薄的伸展,蝴蝶骨清瘦微凸在平直的背脊上,腰线生得很高,臀线也高,腰胯很窄,从臀到腿,衣衫下紧实而饱满的线条一直过渡到清瘦修长的双腿,这些是他高中时就注意到的。 他天生观察力就好。 直到沈宴沿着小道走出视线,席归渊才转身进了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缕淡淡茶香,席兼之正在泡茶,他是爱茶的人,讲究泡茶的时间,几乎是掐着秒的,斟出两杯茶,一杯自饮一杯推向对面的位置。 席归渊走过去在他对面落座,伸手端起了茶杯垂眼品茗。 席兼之的声音在斟茶的水流声中有些模糊:你不该让周无虞回来,他对你来说是个威胁。 席归渊有多傲慢他了解,他不会为了阻拦沈宴和周无虞的感情就做出将周无虞永远外调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