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到底谁不配在线阅读 - 第1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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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到第四天的时候,宁冉终于受不住了。

    他知道宁钰的状态很不好,父亲也不肯松口,只有她是唯一的突破口,宁冉道:“爸,要不把宁宁放出来吧,你这样关着他不是事啊,万一……”

    “那就让他死在里面!”宁父的气一点也没消,那时候还在亲力亲为所有事的宁伯雷,算不得一点慈祥,他行事激进,将宁家的脸面放在首位,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暴跳如雷:“操他妈的,老子养了个什么东西?为一外人跟我对着干,早知道给别人生的,当年就该让他死在娘胎里!”

    “爸!”宁冉厉喝了一声:“这种话能说吗?!”

    宁伯雷捏了捏嘴巴,恨得牙痒,他年轻时就不是个好脾气,年纪大了稍微收敛了一点而已,可是宁钰严重触怒了他,搞同性恋,背着他,还有了肢体接触,所有事爆破在一起,宁父半点不能忍。

    陆从也在场,他坐在一边没说话,听着宁父暴躁,他感同身受,他理解那份父亲的愤恨。

    对话没有得到任何效果,宁钰仍然被关着,宁冉的求情没有用,这件事只要宁钰不松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从叹了口气:“这样的确不是办法。”

    结束后,陆从上来看了宁钰。

    推开房门,室内一片昏暗。

    角落里昏昏欲睡的人,安静在一隅,听到声宁钰才抬起头,陆从正看着他。

    “你是来看我死没死吗?”宁钰声音虚弱,这件事撕裂了他和父亲,以及和陆从的和谐关系,说话也刺了很多,再没有之前的温声软语,“那你要失望了,我还有一口气。”

    陆从推上房门,站在宁钰面前。

    他的皮鞋对面是一双稚嫩的白色运动鞋。

    宁钰长长的白袜子束缚在纤细的脚腕上,人本来就瘦,体格又小,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不知道又要掉几斤。

    陆从蹲下来,把那散开的鞋带系上,宁钰的脚向后一缩,抱着腿,冷声说:“别碰我。”

    陆从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没管,一把抓住宁钰的脚腕,硬生生攥在手里,宁钰跟他闹,拿拳头砸他,陆从也没反抗,任由他用尽虚弱的力气打自己,宁钰狠狠砸了几下陆从的胸膛,陆从给他打,也没有说什么,直到宁钰哭出声来,陆从才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抱进了怀里。

    宁钰在他怀里呜咽着,哭诉着,全都是委屈。

    陆从很久没听他哭过了,没听他哭的这么惨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不会喝酒的他喝醉了,然后哭着说自己没妈妈,是自己的出生害死了妈妈,那一次哭的最痛了。

    “……我有在好好学习,有在进步,爸爸要我考的学校我考上了,为什么这样对我?什么都要听他的,什么都要你们来安排,我什么都不是……”宁钰在陆从怀里打颤,眼泪浸湿了陆从的衣衫,害陆从把人抱得更紧。

    就这么抱着人,任他哭,任他打,陆从没有话说,他知道这个小小的身躯里藏着许多的委屈和怨恨,他只是太懂事了,从来没发泄过。宁钰跟很多富家子弟都不一样,他的心很软,即使在一片肮脏泥泞里长大,那颗心却仍然赤诚,保持着最初的善意,他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却从不参与。

    他一直把自己摘在外面,好好上学,好好听话,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也不说,自己想办法摆平,他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可就是这样太过于独立的人格,执拗起来也是真的要人命。

    凡事都有两面性,从前宁父有多欣慰宁钰的性格独立,现在就有多憎恨他的自主和顽固。

    宁钰哭了挺久,一直到没有力气,脱力似的靠在墙上。

    陆从低头为他系上鞋带,单膝跪地,伸出手,抹掉他眼角未干的泪花。

    “你爸是为你好,你跟他没有可能。”陆从低声劝解。

    可他面前的人已经成年了,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宁钰苦笑道:“所有家长都说为了孩子好,可是他们从来都不听孩子自己的意愿,不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陆从叹了口气,收回手,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宁钰的面庞:“他碰了你。”

    “是我让他碰的,”宁钰强硬道:“是我同意跟他谈恋爱的,是我同意他碰我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你的身体不属于你自己。”

    “那属于谁?我爸吗?”宁钰锋利道:“是不是从我出生开始,我连头发丝都是属于我爸的?我以后只能喜欢谁,必须跟谁结婚,都得听我爸的?”

    陆从没再说话。

    宁钰目光柔和了下来,他已经累了,跟一些和他爸为伍的人讲话,资本主义家利益至上,可他不是啊,他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他的心向往自由和热血,宁钰道:“从哥,你爱过别人吗?”

    陆从抬起双眸,眼睛里倒映着一个虚弱的面庞。

    宁钰看向窗外,憧憬地说:“我以前觉得,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被我爸支配一生,走宁家的孩子已经规划好的路线,和一个女孩子结婚,生子,琴瑟和鸣,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一生。”

    “可是我遇见了灵魂上契合的另一半,我爱他,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很幼稚,你们肯定都讽刺着我说的爱吧,这不是我幼稚,是你们的可悲,”宁钰盯着陆从的眼睛,“你们忙活了大半生,追逐着名与利,却从来没听从过内心的想法,去全身心地爱一个值得的人,或许更惨,你们连遇到那个爱的人都没机会,就草草过完了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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