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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寰看起来平静了不少, 可他藏在袖中的手, 却微微颤抖着。他不想让登玉他们笑话自己,只能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 登玉又小声道:别院内不比宫里,咱们的人不多,外面的信不太容易进来。花灵姑姑说, 您的母亲已经给陛下回信了。说是她亲自出马, 斩杀了反女尊联盟的贼首,这事陛下相熟的几位老大臣知道, 听闻连费酒大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眼下, 前朝几位肱股之臣,应该不会因您魔月国的身份上书质疑陛下对您的恩宠。不过花灵姑姑说, 早在殿下的母亲大人回信之前, 陛下就已经有了要纳您为王君之意。 登玉说着说着, 又叹了一声, 道:听闻,殿下母亲大人的那封信,写得非常感人,陛下来来回回读了两遍。花灵虽不知道写了什么,但是她说,陛下看了那封信之后,也只感叹了一句,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空寰这一次,倒是真的红了眼。虽然没能亲眼见到信中内容,不过他大约可以想到,母亲定然言辞恳切,拜托朝熙好生照顾他。 连小贵见状都微微一笑,安慰道:家主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虽然嘴上不饶人,对主子也很严厉,可是这些年,她却把全部希望和期盼,都放在了主子身上。 空寰低头应了一声,倒是笑了笑道:是啊,当初母亲能同意本君嫁到神域来,本君已是感激涕零。如今身在神域,却还让母亲跟着操心,实在是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小富的苹果吃得十分干净,连核都被他啃的一点不剩。 他吃完之后,抹了抹嘴,突然出声道:家主身边有那么多人照顾着,主子不必忧心。来神域之前,家主都说过了,她说只要您好好的,不给她添乱,不让她操心,就算是尽孝了。 小富最后的那几句话,模仿得还是空岳的口气。 小贵躺在榻上,忍不住笑出声来。 登玉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干笑了一声。 空寰难得见小贵和小富展露笑颜,昨日的阴霾,也在这一刻的笑声中消散。 谁人都没有提过定坤的死,连空寰都不想再提。 这别院内的任何一个奴才,都对那个名字三缄其口。定坤的死相,成了别院中的禁忌。 而定远和定夜虽没被禁足,他们的膳食也和以往差不多,不过不能到御前侍奉,于他们而言也是天大的折磨。 定远更是喝酒买醉,他昨夜一整夜都没睡好,梦中是定坤那副凄惨的死相。 他骂骂咧咧的,先是责骂定坤蠢。定远说定坤这王八羔子,好不容易好一点了,也从下院滚出来了,却非要自己作死。 骂痛快了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自己,他拽着定夜的手臂道:定夜,你说咱们有朝一日,会不会也变成定坤那副样子?正如定坤之前所言,他说,空贵君怕是容不下我们两个了。 定夜深吸了一口气道:他不会喜欢我们两个在陛下身边的,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们安分守已,他也寻不到由头来害我们。只是我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就任由他那般折腾定坤,杀人不过头点地,定坤的手,被砸成了肉饼,有好几个见到的小奴,看到那副场面都吐了出来。 定夜说罢,也抢过定远的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 他突然呜咽出声道:听说定坤今天早上,被拉到了乱葬岗。虽说罪奴没办法建墓立碑,但是陛下并没有看上旧情的面上,让他入土为安。 定远长叹了一声,苦笑一声道:罢了,不要紧。人死了就死了,一把灰而已,埋在哪不一样?我就是想啊,定坤是个什么纯种的傻子,为什么非要毁容?哪怕我也嫉妒空贵君,但是我也不会想到要去害他。我听花雪姑姑说了,她说那一日,定坤就是打量着,不打死小贵,也要废了他一只手。这人真是变了啊,定坤从前连鸡都不敢杀。陛下对他有再深的旧情,也早在他谋害御君的时候,消耗完了。 定夜也觉得定坤又蠢又毒,可是人都死了,除了无限的唏嘘,定夜并不想责怪他什么。 只是如今,因为定坤的事,前朝把靶子指向了他们两个。 之前谋害星辰台御君一事,虽然定夜没有参与,但是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三个定字辈的通房是一体的。 定夜想,他以后还能继续留在陛下身边侍奉吗? 这一刻,他忽然开始理解定坤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不能留在陛下身边侍奉,那真是比死了还不如。 -- 而此刻,身在营河对岸的太上王君牧子期和太上皇朝沅两人,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成功埋伏进千里阁。 牧子期善易容术,他的易容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哪怕是江湖上的易容高手,也看不出他易荣过的痕迹。 牧子期原本直接打算改道去魔月的,可是在营河驿站之时,他突然查出,这个叫做千里阁的组织,正是空家的产业。 而这个千里阁,比牧子期想像的还要可怕,它的势力在短短几年时间,便发展壮大,甚至直接渗透入了神都。 就在前两日,牧子期假扮成千里阁的分会堂主,参与了营河对岸的千里阁机要密谈。 说来,这密谈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要保障千里阁各地的信件,可以安全来往于神域和魔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