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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在忙前忙后的山田梅打了个喷嚏,然后果断地把锅甩到了禅院甚尔的头上。 雪还在簌簌地下着,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摸走了一块羊羹,禅院朔也没回头,只是把手拢在袖子里,有些疑惑地问:“今天几号了?” “应该是12月28号吧。怎么了?”禅院甚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嘴里嚼着东西,含糊地回答着。 “这么说离过年只有三天了。跨年的那一天附近会有祭典吗?” “你问我?”禅院甚尔愣了一下,诧异地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知道?” “要一起去吗?”禅院朔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禅院甚尔,没头没尾地问出了一句话。 “哈?”禅院甚尔把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跟你这小鬼说话真累,你就不能直接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去祭典吗?” “所以你愿意吗?” “不愿意。”禅院甚尔立马回答道,说完还嘲笑地看了禅院朔一眼。 禅院甚尔想到过去每年,在所有人都在准备跨年的时候,他更多的是呆在房间里蒙头大睡,或者拎着武器去训练场呆一个晚上,抑或趁着侍从侍女不备从厨房里偷吃些平日里吃不到的东西,即使被人抓包最多也就是被骂两句、扇两个巴掌。他从未觉得跨年有什么特殊意义,即使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也跟平时的夜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黑的。 “你要是想去的话,我觉得山田梅即使忙死,也肯定愿意挤出时间来。”禅院甚尔靠在墙上,看着庭院里大雪纷纷,甚至还有心情嘲讽一句不知在哪忙活的山田梅。 “梅的话,我就不给她增添负担了。就是可惜了新做的和服,花了不少钱呢。”禅院朔瞟了禅院甚尔一眼,状似无意地说。 “你终于不再叫她‘梅姐姐’了吗?我每次听到你这么叫她都觉得有点恶心。等等!你说什么?花了不少钱?”禅院甚尔一个激灵直起腰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禅院朔。 “是啊,喏,在屋里放着呢。粉色带花的那件是梅的,灰绿的是你的,还有一件深蓝色海浪纹的是我的,昨天刚做好送过来的。”禅院朔掰着指头数着,“我和梅没挑最贵的,一共大概花了三十万日元吧。” 禅院甚尔一脸‘这个败家子’‘这钱给我多好’的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禅院朔,禅院朔朝他抬了抬下巴,微笑着说,“所以还是去吧,不然就浪费了,在禅院家又不能把它穿出去。” “…麻烦。”禅院甚尔低声说了一句便没有了声响,但从他的态度来看,想来是默认了。 果然还是钱最有用吗?禅院朔不动声色地想,梅那里这两个月拿来了大概两百万左右,分给了禅院甚尔五十万,和服三十万,衣食住行禅院康太那里倒是还算‘信守承诺’,暂时可以把这方面排除,但是… 禅院朔想到一把咒具的价格,不禁有些头疼。 如果没猜错的话,甚尔一点咒力都没有,但是每次伤口都愈合得很快,一些大的伤口甚至愈合后连痕迹都看不到,每次见面都能感觉他的身体更强了一些,应该是‘天与咒缚’无疑了。 而且禅院甚尔身为零咒力,居然可以用肉眼看到咒灵,这种强度的‘天与咒缚’他还从未听说过,如果不能让他完美地成长起来,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 但是想想看,按照一把很普通的咒具的价格就得两千万往上来算,顶级咒具的价格怎么看都得上亿,而甚尔只能通过咒具才能伤害咒灵,这样再加上折损率… 禅院朔光是想到日后要在禅院甚尔身上花的钱就觉得眼前一黑,如果是在自己还是源家家主的时候,倒是可以轻松拿出来,但是按照现在在禅院家束手束脚的情况…如果没记错的话,等到他十八岁,禅院家就不会再白养着他了,到那个时候能不能在暗地里掌控半个禅院家呢? 如果让任何一个外人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要么会觉得他疯了,要么会胆颤心惊满怀恐惧地选择囚禁毁灭他,可惜现在在这个偏僻不受重视的小院子里的,只有一个被看不起的无咒力和被放弃的‘小可怜’,也只能替禅院家的未来默哀三秒钟了。 禅院朔自己还没感觉怎么样,领子就被一股大力提起,他双脚离地在空中晃悠了两下,难受地皱了皱眉。 “想什么呢?在外面坐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怕你这小破身板直接在床上躺着度过祭典。”禅院甚尔不耐烦地拎着禅院朔的领子,推开门把他丢进了屋子。 禅院朔一个踉跄站稳了身体,转过头来幽幽地看着他,“在想你怎么这么能花钱?” 禅院甚尔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谁这么能花钱?”禅院甚尔觉得禅院朔今天是不是被冻傻了,怎么净说胡话,他是那种乱花钱的人吗? 他除了吃饭,药品,衣服,武器保养,再加上最近仗着别人发现不了自己溜出去时迷上的赌马… …好像他还真是这样的人啊。 此时的禅院甚尔还远远没有长大后那么厚脸皮,他咳嗽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了禅院朔一眼,正好对上禅院朔盯着他眨也不眨的眼睛。 禅院*为未来的花费头疼*朔与禅院*忽然发现自己花钱超标*甚尔虽然脑回路完全不同,但是在结论上却莫名其妙地达成了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