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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放饭完毕,女狱卒离开了这里,桑语才睁开眼睛,打算起身把碗拿过来。 不管怎么样,她得吃点东西,不然这又病又饿的,是真支持不住。 然而她刚勉强起身,外面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桑家女在不在,知府要带她上堂问话。 在在在,牢头您怎么来了,要带人直接和我们说就是了。一个女狱卒谄媚的道。 别废话了,把人带出来就是了。 桑语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缓缓站起来,打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即便脸上手上一道道红痕,看着好似受虐了一般,也不妨碍她身姿笔挺。 狱卒们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惊。 桑语抬眼,声音沙哑,但吐字清晰,不是要问话嘛,走吧。 狱卒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淡定所为何来,可既然她愿意配合,狱卒们也不多说什么,打开了门,让她出来。 桑语的烧还没有退,身上无力,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一步一步往前走,姿态从容。 从监狱到大堂,需要十几分钟,这几乎耗光了她所有力气,可看到大堂里的情形,桑语眼前一亮,又心里一沉。 这不是秘密审问,堂上坐着三个人,看官服应该就是知府崔景明,巡盐御史林如海,另外一位不知道,应该也是扬州的官员。 而堂外站着许多百姓在看热闹,既然不是秘密审问,那么她就不用担心,被人屈打成招,或者直接拉着按手印,做出一副认罪的样子。 这叫她有了转圜的余地,可这幅情形,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有不可预料的事发生了,也就是说,知府无法一手遮天了,这才不得不开堂审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大胆犯人,你父亲畏罪自杀,哥哥畏罪潜逃,你还不速速跪下认罪!崔景明一拍惊堂木,直接厉声威吓道。 桑语面上一紧,知道事情向着最差的方向发展了。 她微微垂下眉,随即把之前循序渐进的想法推翻,直接用上最激烈的手段。 她用最大的声音喊道,确保堂内堂外所有人都听到,崔景明,你杀害我父亲和兄长,栽赃嫁祸,还想拿利益诱惑我代父认罪,我是绝对不会从的。我桑家百年清白名声,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如你的愿。 说完他就推开身后的衙役,直接往大柱上撞去。 啊!所有人尖叫,没想到这桑家女一上来就搞了这一出。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看着知府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崔知府脸皮抽动,你,你胡说,明明是你父亲逼死良民。 然而这话在桑语瘫软在柱子旁,满头的鲜血中,显得是那么心虚,理不直气不壮的。 不用说,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开始怀疑知府了。 林如海站起来,快看看桑小姐是否还好? 活着活着!一个衙役把手伸到桑语的鼻子下,感受到了气息,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好好好,快叫大夫,务必不能让桑小姐有事。林如海道。 等等,崔知府欲要阻止。 崔大人,难道您要阻止大夫救治桑小姐吗?林如海语气怪异的道。 另外一位官员也接话,难道桑同知真的是冤枉的,知府大人不想叫我们知道,所以想要逼死桑小姐? 堂外的百姓也议论纷纷。 看桑小姐这样,说不定另有隐情。 我看也是,你们发现了没,桑小姐脸上手上都是红痕,说不动已经被鞭打过了。 呀,他们动私刑啊,那岂不是说,桑家真的是冤枉的,崔知府想要屈打成招。桑小姐不答应,他又改为利诱? 我觉得也是,桑大人是个好官啊,就这样被害死了。 外面的议论越来越大声,好似都快要给崔知府定罪了一半。 崔知府脸色阴沉,可林如海和王节在这里,他又不好直接把那些刁民赶走。 要知道这两人一个背靠皇上,一个是甄家的女婿,他要真这么做了,这两人参自己一本,那他得兜着走。 磨磨牙,崔知府只能黑着脸坐下,任由林如海张罗请来了大夫,为桑语处理伤口。 撞柱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了力道,桑语让自己受伤,又不至于真的撞死,但头晕是难免的。 好在这个大夫一手针灸不错,让桑语很快清醒过来。 刚刚迷糊间,她也不是全无知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趁着大夫治病的间隙,想好了说辞。 大夫也是同情桑语的,回禀的时候就把话说得重了一点,这位姑娘头上的伤很严重,差一点就死了。另外,她还发着高烧,身上有多处伤痕,而且饿了三天,大人们快点问话吧,再不好好养病,她可能就要死了。 众人哗然,没想到崔知府这么狠,这是要折腾死桑小姐的节奏啊。 难道桑同知也是被这么折腾死的?等等,刚刚桑小姐说什么来着,她父亲和兄长都被打死了,天哪,崔知府好狠毒! 所有人的心已经渐渐偏向了柔弱的桑语,觉得她敢以死明志,那必定是有冤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