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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还想说什么,就见抢救室门开了,有医生走出来,这就急忙迎上去。医生和保镖说了两句,被带往陆鸣涧这边来。 确认了他是乔朗畅的朋友,医生表示病人现在心跳呼吸都基本稳定了,但人依旧没意识,可能需要加做一系列检查。陆鸣涧想了想,问如果现在转院对病人有没影响,得到否定回答,就让保镖跟着去办手续。 凌晨四点,打着吊瓶的陆鸣涧和昏迷中的乔朗畅被转移到了某家私立医院。 魏津哲已经等在这里。 乔朗畅再次被送进ICU,他的病情资料已提前一步传到,目前需要做不少检查。 见到手上挂着吊瓶坐在轮椅里被推进来的陆鸣涧,魏津哲差点惊掉下巴——这么多年连个感冒都少见的人,竟然半夜间沦落到这惨烈境地,还真是活久见! 好在,这一次陆鸣涧同意先进病房:已经到了这里,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得到通知,也不必担心被狗仔偷拍骚扰,他可以先安静打完这吊瓶。 护士来给量了体温,烧还没退,不过已经控制得不错了,验过血常规后医生建议他睡一觉,再补点营养应该就没问题。但这个时候,谁能睡得着?陆鸣涧亲自找主治医生谈了谈,结果是等这退烧药挂完再给他加一瓶氨基酸提一提免疫力,不至于因为休息不好体质下降而致发烧反复——他现在,不能倒! 看医生保镖都先出去了,魏津哲当然也知道他不可能睡觉,倒是心安理得留下来。 “刚刚公立医院那里,我已经让人去善后了,今晚的事争取不漏出去。”说这话,魏津哲还是留了余地的,毕竟医院那么大,要完全封锁这样劲爆的消息并不是容易的事。 病床上闭眼半躺的人露个苦笑:“你觉得,我现在还会计较那些?” 微怔过后,魏津哲做了个了然的表情:倒也是。转过话锋:“你放心,这边我已经做过安排了,朗畅目前昏迷医生认为是低温症导致,处理及时不会有太大危险,另外以防万一我也已经和秦院长沟通过,随时准备请调业内最权威的专家进行会诊。” 点点头,陆鸣涧显然对这安排满意。 目前所有的进展只有这些。 “你先休息一会儿,有事我叫你。”知道这话多余,魏津哲还是强调了遍:就算睡不着,安静躺一会儿也是好的。 陆鸣涧没回答,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认为他默认了,魏津哲起身调暗了灯光,自己坐回沙发里对着手机处理一些事情。 清晨六点,乔朗畅的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情况比原想的要严重:除了一些外伤,他还存在脑水肿和脑震荡的的情况,这两样并发,说明头部遭受过一定程度的击打或碰撞,从表皮伤和相关经历来看,医生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居大,不出左右就是车在行驶或入水过程中没系安全带碰撞致受伤。 不过事情并没到太糟的地步:医生认为脑水肿的情况不算严重,可以先进行保守治疗并观察,如果短期内能够消肿,就无需手术,至于脑震荡,也是可以自行复原的。当然,医院已经请了国内首屈一指的脑外科专家上午来进行一场会诊,以给出最保险的方案。 不管怎样,至少眼下命是保住了,其他都可以从长计议。 陆鸣涧的精神已经相当委顿,听过这个消息后没等其他人开口,就自觉把自己关病房睡了四个小时——必须储备精力应对接下的事。 一觉醒来,不出意外信息已经更新了一堆,除了,乔朗畅依旧没恢复意识,不过他现在可以接受探视。 陆鸣涧独自去了。 规模不大的重症监护室里,病床上的青年插着氧气静静躺着,对于身边的一切动静声响都毫无察觉。 立在床边,陆鸣涧盯着那张白得似乎透明但精致的脸不知道看了多久,表情霜冻般凝滞,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情绪,忽然弯腰下去,伸出右手整个手掌包住青年微凉的侧脸,鼻尖对鼻尖触了触,嘴唇顺势轻轻一压,点水无痕在那两片微白上映下一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青年苍白平坦的眉心微微缩了缩,陆鸣涧抬起头,目不转睛盯着那张漂亮的正脸,很小心但又藏不住激动地唤了两声“畅畅”,青年竟然微微侧了侧头,眉头又蹙了蹙,似乎有些烦躁。 医生过来检查了下,很确信地告知他人还没醒,这种状况下一些动作表情可能都是无意识的,但有反应还是好事。眼下只能继续观察,等到情况全部稳定才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陆鸣涧带着隐红的眼睛回到病房,专家会诊的结果已经出来。 和之前的判断差不多,目前主要还是观察和保守治疗,有超七成的几率,病人能够自愈,但不排除会有些后遗症,这个只能到时看情况再对症治疗,眼下并没办法也没必要去预出什么措施。当然,这只是给他的一个心理预警,也有可能,病人醒来后就逐步恢复了,没有任何残留问题,这是最乐观的预后。 “后遗症”三个字,让陆鸣涧缓了半天神,即便只是一种可能,也无法想象万一成真会对正值人生巅峰的青年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至少眼下,陆鸣涧自己都还无法消化这个“可能”,坐下来静静思考了十来分钟,就开始打电话,把目前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预作安排。 时已中午,陆鸣涧的烧退了,睡了几个小时精神也恢复得不错,放在平常早就去公司了,但今天却一反常态,连出院的打算都没有,只是通过电话了解了下工作进展,让助理安排一切。十二点,他自己去医院餐厅吃了点东西,回到病房发现魏津哲来了,不是一个人,带了屈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