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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欲擒故纵下来,薛姨妈果然沉默了。 是啊,那可是皇子侧妃。 接下来徐大夫人说的话,就更令薛姨妈震惊了。 “什么?”她忙笑道:“徐大夫人一定是听错了,我姐姐掌管荣国府多年,从来都是宽厚慈悲……” 徐大夫人摆手:“薛太太不必跟我打马虎眼,就我所知,有两笔生意还有您的银子在内。” 薛姨妈不敢再说。 徐大夫人不紧不慢喝了一口下人自带的茶水,观看了一番薛姨妈的坐立不安,这才继续道:“听闻薛大公子曾经失手打死了人。” 薛姨妈悚然而惊,再也不能镇定。 不管旁人怎么看不上薛蟠,但那是她唯一的儿子,是薛家的独苗苗,决不能出事。 徐大夫人声音飘落在薛姨妈耳朵里:“四殿下必不会坐视妻族不理,只要他肯出手将荣国府和王家捞出来,那么薛大公子从前的罪证自然也就过了明路可以消除。这样好的事儿,薛太太还犹豫什么?” “不过是将令姐的罪证交给我们,又不是捏造诬陷——横竖这件事早晚都要闹出来的,薛太太不肯的话,我们不过多费上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自己搜查。” “可薛太太要是肯帮我们,就是给我们徐家省心,给二殿下省心。明妃娘娘和二殿下都记着呢,来日薛大姑娘进门后,日子岂不是好过?” 徐大夫人掐住了薛姨妈的两个死穴,儿子和女儿。 于是薛姨妈虽然痛苦含泪,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供出了王夫人。 结果第二天她就听说荣国府分家了,今日又见王夫人因徐家状告之事哭的凄凉,薛姨妈到底有些羞愧,不免也跟着落泪。 还是宝钗劝了半日,又道:“此事已然上达天听。姨妈犯了这般过失,大约需要许多钱财上下打点,母亲若觉得心里难过,到时候多给姨妈些金银帮衬就是了。” 薛姨妈擦了擦眼泪:“唉,你将来可是要入宫的,银子再多都不嫌多!你姨妈那边自有体己,我多去陪伴开解她就是了。” 薛姨妈不愧是嫁入商户多年,感情可以付出,但真金白银就不必了。 次日,皇上将几封请罪折子一一排开,请太上皇过目。 分别是:荣国府大房痛陈自己为亲情迷惑包庇兄弟,现在幡然醒悟请皇上大力治罪二房; 王子腾反省自己眼光不佳,居然没看出贾雨村是这种为了讨好上司胡乱判案的佞臣,以至于在自己‘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放掉了薛蟠’请皇上大力治罪贾雨村: 史家保龄侯不在京中,忠靖侯代表两府上折子,表示国家虽然四海升平但仍然偶有宵小作乱,他们愿意粉身碎骨报效国家,坚决执行皇上指哪儿打哪儿的政策。 除此外,还有昨日朝上几家对文臣进行人身攻击的武将们,命代笔写了请罪折子。 太上皇见了不由一笑:他还真怕这几家仗着旧日军功硬顶皇上,如今看来还都是有脑子的。 皇上也顺着台阶下来了,看太上皇的回护之情,根本不到动这些人的时候。 “父皇,这次之事大约只是荣国府二房的过失,再有就是贾雨村为官不正,其余的就不必牵扯旁人了。儿子想着,将贾雨村、贾政贬为白身,贾政之妻褫夺诰命,再罚银十万两以儆效尤。” 太上皇心里满意,口中却道:“有些轻了呢,按理说可以流放了。” 皇上恭敬道:“水至清则无鱼,凡传承几代的勋贵人家,总有些刁仆恶奴坏事——便是朝廷还每年都抓几个奸臣呢。荣国公当年对父皇有救驾之功,也算是一国的恩人,更是儿子的大恩人,如今他的子孙犯错,自然要容情些,也显得天家宽厚。” “十万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朝中绝大多数人家都是拿不出的,也是震慑旁人,别以为有违国法便没代价!” 太上皇终于颔首:“仁厚又不失法度,很好。” 皇上心道:十万两就免了流放,这是哪里的不失法度。不过是父皇您念旧,我不敢罚罢了。不过您开心就好。 辛泓承手上的笔被人一把夺走,他抬头莫名其妙:“二哥,你终于疯啦?” 范云义在旁将拳头捏的“噼里啪啦”响,现在书房里可只有他们三个,二皇子要找茬可是一对二。 辛泓原脸上文雅的笑容消失不见,一片阴沉:“果然是你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徐家的吗?” 辛泓承一脸诧异:“二哥在说什么呀?” 二皇子冷笑:“腊八前一天徐家刚收到消息送进宫,荣国府腊八当夜就抢先分了家!” 辛泓承真诚道:“唔,世间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两人对视片刻,二皇子慢慢的笑开,将手中的笔还给辛泓承:“四弟继续用功吧。毕竟你还要在上书房呆两年。我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八月,就比大哥晚半年,你放心,到时候肯定会请你去喝杯喜酒。” 大婚后,他就可以上朝,结交臣子,不必像现在这般,只有徐家一个消息来源,以至于被辛泓承算计。 “四弟,咱们来日方长。” 辛泓承接过自己的笔,笑眯眯道:“来日方长不是我的风格。二哥,你的婚宴我一定会去喝一杯的,可惜有的人就未必能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3 22:02:44~20200714 22:1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