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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泓承也震惊:大哥这是自己在送人头啊! 二皇子辛泓原立刻要开口解释,决不能给皇上留下这个不敬父皇只尊上皇的印象,这可太糟糕了。 辛泓承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扑上来凄凄切切劝慰道:“父皇,别打了,叫有心人再传到皇爷爷那里,只怕要不好。” 二皇子差点没给他恶心吐了:装,你就会在父皇跟前装! 皇上却很吃这一套,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两个儿子:“你们两个记好了,但凡方才这里的一个字传到了寿安宫,你们就不必在宫里念书了,都给朕滚出去成婚开府!” 连大皇子都不敢说话了,二皇子更是只能咬牙暂且认了。待来日皇上心情好了再解释吧,今日当着辛泓承,越解释越吃亏。 “身为兄长不知爱护弟弟,身为庶子不知敬重嫡子,还跪在这里现眼做什么?还不快滚!” 这两句话说的极重,几乎是两个巴掌打在两人脸上,连二皇子都变了脸色,心里十分伤痛。 嫡子,又是嫡子! 都是皇子,谁又比谁高贵。难道父皇您自己不是庶子吗? 当然这话只要他们还没疯,就不至于问出口,只能磕头离去。 宣合帝转头看着辛泓承的脸,这是他跟钟氏的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孩子,长得像极了他。 他看了一会儿,千言万语堵在心口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说了一句:“你娘若地下有知,你连匹好马都没有,肯定又要伤心了。” 此言一出,连辛泓承都鼻子一酸。 他记得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她美的像是一朵静夜中卓然绽放的昙花,也如昙花一般迅疾的凋零了。 他五岁穿过来,六岁多一点,钟氏就病逝了。 她在榻上拉着儿子小小的手,病的迷迷糊糊,并没有来得及交代什么后事,最后一句话还是:“不要,不要再去水边玩,承儿长大了,不淘气了好不好。” 她心心念念就是自己没照顾好儿子,以至于儿子顽皮落水险些不治。 可惜,她不知道,她的儿子早就消失在水中。 父子两相顾无言。 秦公公默默退了出去,结果一出门就踩在了一个想进门的小太监脚上。秦公公脸色骤变,压低了声音道:“找死呐,什么时候就敢往里闯!有什么要紧事吗?” 里面皇上父子正在怀念先皇后呢。 小太监也吓死了:“公……公公,是太后娘娘那边送了个女官来,说是太上皇赏的。” 太上皇的事当然是大事,别说这小太监,秦戊也不敢耽误,只能再折回来汇报。 “哼。”皇上冷冷道:“收下吧,位份改日再说。” 辛泓承心里有数:这肯定就是贾元春了。 他故意问道:“父皇,今日这事在皇祖父眼里,我跟贾家谁都有错,为什么只骂我罚我,还要给贾家恩典?” 皇上就随口说了两句太上皇的意思,然后语调依旧凉凉的:“说是让朕自己看着办,但人却接着送了过来。” 其实皇上也误会太上皇了,这不得送过来让皇上过过目吗?喜欢再留下。不喜欢就送走。 可惜在皇上眼里,太上皇这就是压着自己给贾家脸面,必须纳贾元春为妃的意思。 “给了个伴读,居然还不足!”皇上这句也不知说谁。 辛泓承最会因势导利借机谋福利,于是立刻道:“父皇若是心里不快,不如赏林大人一个谥号,再给林大人的独女一些封赏,皇祖父心里也就明白了。” 皇上背着手:“是了。” 不得不收贾家女儿给个位份,是他孝敬太上皇,而再给林家恩典,便是他做给太上皇看,他仍旧不太喜欢贾家行事。 也是让太上皇知道,这个儿子也是有主意的有脾气的,一味做傀儡,太上皇未必喜欢这样软绵绵的皇帝儿子。 “林如海的女儿到京了吗?等到了就让皇后宣进来看看,赏赐安慰一番。若是个好的,来日朕将她指给个宗亲,也算成全林如海这一次的忠心。若不出挑,就多赏点东西罢了。” 辛泓承寻思:曹公笔下绛珠仙子,这还不出挑,就没人出挑了。 心里一安:也算是谢过“史太君”这位穿越者同道的相助之情了。 任务达成,辛泓承就要告辞,皇上反而叫住:“朕叫人给你挑好马去了。”哪怕是皇家,千里马也不是天天都有,皇上也得叫人去留意。 说完又有些不快:“皇后呢,她杨家在西北为将,世代将门,到底是占着你嫡母的名分,怎么不照顾你?” 辛泓承笑嘻嘻:“父皇冤枉母后了,她早就说好给儿子看马了。只是还没到,今儿儿子就拿这件事出来搪塞皇祖父。” 皇上这才笑了:“皇后虽不如你娘,但到底也是大家出身,待你也不错。” 辛泓承无语:您夸皇后就夸吧,不要拉踩了。不然让皇后听了心里多不舒服? 经他观察,他这位继母实在是个难得的厚道人,这些年从未有过害他的意思不说,因为自己没儿子,反而拿着没娘的辛泓承格外好,一点不像个后妈。 不管她这么做是出于找个皇子依靠的打算还是出于情感,起码皇后对辛泓承在待遇上是没得挑。 于是从皇上那里告退后,辛泓承就转向了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