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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夫人留在身边的孙子不多, 还是很喜欢裴旭的, 见裴侍郎数落裴旭, 侍郎夫人立刻维护他道, “旭儿怎么傻了, 我觉得他这个样子就很好, 老爷你不玩物丧志,我也没见你十六岁那年考上秀才。” “最起码我的态度是端正的, 而且我还比他勤学刻苦多了, 他整日就知道花花草草的, 我都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长满了花草。”裴侍郎不服气地道。 “死学有什么用, 你作诗的时候不还是经常被夫子批匠气。”侍郎夫人和裴侍郎是少年夫妻, 很知道裴侍郎的一些糗事, “再说喜好花草怎么了,旭儿是个孝顺的孩子,知道我这个做祖母的喜欢素荷冠鼎,还辛辛苦苦为我找了两盆来呢。这东西一盆就是千金难求了, 何况两盆。” “不就是两盆素荷冠鼎吗。” “那也没见老爷你替我寻过。”侍郎夫人道。 裴侍郎没想到自己的老妻这么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小心眼上了,难得新鲜地道, “老夫整日忙于公务那有这个时间给你找这些消遣的物件儿,你想要什么让你两个儿子裴桓裴榆他们给你寻去。” 侍郎夫人没说话。 裴侍郎悠然地闭着眼睛, 但他越回味刚刚和夫人说过的话,就越觉得不对劲儿。这素荷冠鼎是赵疏桐送来的,夫人刚刚夸赞裴旭孝顺,其实是变相地想夸赵疏桐的吧。夫人,不会被一盆素荷冠鼎给收买了吧? “夫人,我给你说,你可不能因为一盆花就倒向赵疏桐那个老小子啊,他年纪大长得丑人品也就那样真的配不上咱们栖栖的。”裴侍郎拍打着侍郎夫人的胳膊,将快要睡着了的侍郎夫人给拍醒了,“夫人你可一定要站在我这边,让栖栖听咱们的话才行。” 侍郎夫人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知道了,站你这边,你赶紧休息吧,明天还有大朝会呢。” * 裴晗让下人在赵疏桐来的第一时间就回禀他,因此这次赵疏桐没在裴家大门口等上太久。 赵疏桐见到裴晗从侍郎府出来的依然面不改色朝裴晗行礼,完全没有为昨天想要坑裴晗和裴旭觉得羞愧,也没有问裴旭为什么没有出来,“霁之兄。” “不敢,赵举人可否借一步说话。”裴晗阴沉着脸,活像赵疏桐欠了他八百万。 “可。” 赵疏桐不管裴晗要和他说什么,紧紧跟在裴晗身后。不久裴晗带着他进入了一家名为占春楼的中型酒楼,有找小二要了一个包厢。 “赵举人,你我二人虽然不是至交,但是我裴晗也是将你当做好友的,你趁着教导我小叔叔的时候引诱他与你有了私情,可是身为读书人该做的事情,可对得起你我二人相交之谊。”赵疏桐还没有找位置坐下,裴晗率先发难。 “我和栖栖的事情是一笔糊涂账,主要过错在我,栖栖年纪小不懂事,我却没有制止他,霁之怪我也是应该的。我此次向侍郎府提亲也是希望能够弥补一部分对侍郎府和栖栖的伤害,若是能得偿所愿娶到栖栖,我必会让他一生无忧。” “赵举人说的补偿就是以重利诱我祖父父亲,将我小叔叔当做货物一般对待。”裴晗忍着怒气道。 裴晗这么说赵疏桐可不认,“霁之言重了,当初霁之暗示我离开裴府的时候,我还以为霁之知道了我和栖栖之间的事情,想在风声露出来前悄无声息地将这件事情掩盖了。霁之离开的第二天,我就去找了栖栖,栖栖又是哭又是闹的不同意,他是被我勾起了情思才变成这副模样我实在舍不得弃他而去,才想方设法地种了红薯来向他提亲,绝无把和栖栖的婚事当做买卖的意思。” 裴晗听赵疏桐这么说,恨不得打死当初的自己。他当时只以为小叔叔对赵疏桐有朦胧的好感,根本没有想过这两个人很早之前就狼狈为奸了。否则,当初他肯定不会让赵疏桐轻易离开的。 赵疏桐没管裴晗想什么,继续道,“霁之觉得,若是没有红薯护着,我今日可能完好地站在你面前。红薯是我的敲门砖,也是我的诚意,再无其他意思。” 裴晗了解自己祖父父亲,若不是赵疏桐这么有诚意,祖父绝不只是放话要打断赵疏桐的腿这么简单,早就让人给赵疏桐找麻烦了。赵疏桐不仅有老父亲在,他同族还有许多子侄辈在京城谋生,想要教训他再简单不过了。 “我与栖栖门不当户不对,本以为今生相守渺茫。可能真是天助自助者,才让我得到了红薯,可以让栖栖不会被人看轻风光下嫁。上天都愿意成全我们,霁之家人为何不愿意和我各退一步,成全这一天赐良缘呢。”赵疏桐循循劝道。 赵疏桐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是裴晗还是不能认同或者原谅赵疏桐哄骗裴栖的行为,“赵举人巧舌如簧,请恕裴晗不能苟同赵举人的做法。若是世人都像赵举人一样,因为爱慕闺阁中的哥儿小姐,就背着他们的父兄勾引,到手后再重金上门提亲求娶,让其亲人因受胁迫而不得不把哥儿女儿下嫁。规矩何在,礼法何在,这些哥儿小姐们的将来又该如何自处,他们家人的脸面又何在。” 裴晗说的正是赵疏桐理亏的一条。 赵疏桐也没什么可辩的,这是他最大的错处,根本洗不白。 “霁之现在在气头上,只看到了我的坏处,我说什么霁之都听不进去,等到霁之冷静下来后不妨再想想我的好处,也许可以宽宥我的错处一二。今日是不适合再继续谈下去了,还请霁之帮我将食盒交给栖栖,我先告辞了。”赵疏桐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