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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沁根心里有一时的感动,西班牙投资所以能顺利运回,与欧也妮前期的铺垫有莫大的关系,别说对半分,哪怕她多要求一些利益,纽沁根也愿意出让,现在为了纽沁根银行的正常运转,她却说可以不分配利润。

    “万一葛朗台先生那里有不同意见?”纽沁根自认不是老箍桶匠的对手。

    这样的担心逗笑了欧也妮:“您忘记了吗,在巴黎的所有投资,都由我来负责。如果您担心爸爸那里会有意见,可以把利润按追加投资计算。”

    纽沁根心里飞快的算了一笔帐,才向欧也妮说:“这样的话,您在银行的股份可以提升到百分之三十六。”

    欧也妮接受了他的好意,没有进行虚伪的推让,这让纽沁根觉得即满意又失落。就是葛朗台得知后,也没有去找纽沁根的麻烦,只是提出,双方重新签订的协议,应该由特.蓬风所在的但维尔律师事务所拟定条款。

    “总得让特.蓬风知道,我们大家是互利的。”这就是葛朗台的原话。

    纽沁根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按着他说的请来了但维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在特.蓬风的见证之下,重新签署了股权分配协议。

    当然,这样的见证,是按分钟来付费的。有了这样一项业务,特.蓬风先生在但维尔律师事务所的地位,将大大提高。

    欧也妮请博诺再次对纽沁根银行签定协议进行了报道,重点报道了但维尔律师事务所对此次协议的巨大贡献,一下子便把但维尔律师事务所的名声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让特.蓬风在但维尔律师事务所的地位,更上一层楼,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合伙人。特.蓬风心怀感激,特意请葛朗台和格拉桑这两位同样从索漠走出来的人喝了一杯。

    纽沁根不管博诺报道的重点是什么,只要文章里把纽沁根银行称为全法国最大的银行,他就心甘情愿的出了这一次的报道费,然后更加信心十足的与侍从官进行黄金兑换的协商。

    “很抱歉,欧也妮小姐。”纽沁根头有些抬不起来:“我不得不同意侍从官提出的九法郎的价格。”

    旁听的葛朗台先炸了:“不是说十法郎的吗,为什么是九法郎?你是不是拿了什么好处!”

    纽沁根苦笑:“侍从官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纽沁根银行不同意按这个价钱兑换的话,王上会签署一项法律,对所有从外国流回的资金,征收百分之三十的税款。法律生效的时间,就是我们从西班牙运回资金的前一天。”

    “原来金子是七法郎的时候,他们出到九法郎。现在金子已经涨到了八法郎五十生丁,他们才多出五十生丁,怎么不去抢?”葛朗台气愤的鼻子上的肉瘤都红了。

    会抢的,欧也妮相信,如果纽沁根继续谈判下去,不同意马上将黄金兑换给王室的话,国王不会一直顾忌面子。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爸爸。”欧也妮没有放任葛朗台发泄他的怒气,转头安慰纽沁根:“您答应下来之后,侍从官没说会对您进行一下补偿吗,做为法国最大的银行家,您为法郎的□□做了这么大的贡献。”

    纽沁根神情就有些扭捏:“王上可能会奖励我,或许我的爵位可以晋一晋。您别着急,”看到葛朗台已经站起来,看自己的目光要吃人,纽沁根求生欲很强的连忙说:“我向侍从官先生说了您在其中做的巨大贡献,我想他一定会向王上转达的。”

    欧也妮似笑非笑的看着纽沁根,直到看的他把目光虚弱的转开,才开口:“不管怎么样,都真心的祝贺您,纽沁根伯爵先生。”

    葛朗台把牙齿咬的吱咯响:“您是一个贼,哪怕做了公爵,也是一个贼!”

    哪怕是被葛朗台叫做贼,也没影响纽沁根的好心情,因为得到实惠的是他。一个德国人,不光被法国国王封为男爵,现在还得到晋升,让纽沁根前所未有的大度。

    “黄金得到的利润,我可以让出百分之五。”他向欧也妮承诺。

    “可以。”欧也妮并没有推辞,相对于晋升的爵位,百分之五的利润她拿得心安理得。

    一向视钱如命的葛朗台,成功得到了安抚,看向纽沁根的目光不再那么血腥,让他悄悄松了一口气。百万法郎的付出,得到了这样的回报,纽沁根认为还是值得的,因为他与欧也妮做的不是一锤子买卖。

    “爸爸,您真的那么生气吗?”欧也妮在纽沁根走后,不厚道的笑着问葛朗台。

    葛朗台没笑:“当然,我很气愤。”

    “哪怕是您实际在黄金买卖之中,赚了不下一百万法郎?这比起您在特劳丰还有修道院全年的所有收益加起来都高,还没有动用您在索漠的黄金。”欧也妮慢慢说出葛朗台在这次黄金买卖之中,自己打的偏手。

    葛朗台耸了耸肩膀,要不是他打偏手收获颇丰,也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纽沁根:“放心,你那一百万,从今年公债的利润中扣除就行了。”

    有至少两千五百万的利润到手,一百万法郎对欧也妮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她现在担心的是,王室这一次可以强行兑换黄金,下一次是不是就会找个名目,直接收缴全部的利润。

    为了钱,大笔的钱,这个假设很可能会变成现实。所以从现在开始,欧也妮决定做人低调一些,投资也可以分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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