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破而后立

    这一次，医仙再次走到一个位置，轻轻一踏。顿时，又出现了另一副光景，只见整间屋子都变了，变成了一个密室。

    “前辈的手段真是高深莫测。”莫凌轩夸赞，倒不是想奉承他，而是由衷地感到不可思议。这是一种绝巅的阵法，没有极深的阵法造诣是布置不出来的。

    “都是年轻时候布置的了，不值一提。现在老了，也没那个手段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咯。”

    他说着，随后轻轻敲了敲墙壁，一个药池出现在原地。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药液，颜色十分鲜艳，让人看着便有些害怕。毕竟，越是光鲜亮丽的外表，其下就越不知道有多黑暗。

    莫凌轩看了看这药池，也有些心虚，开口问道：“前辈，你确定你这是药池，而不是毒药池？”

    “咳咳。”医仙满脸不悦，道：“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这药池之中装满了我毕生的心血，其内蕴含的圣药不知几多，要是放在外界那必定是无数人争个头破血流也要抢到的东西，你竟然将它说成毒药池，这是……”医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骂莫凌轩不识好歹。

    最终，莫凌轩还是躺进了这个池子。因为他别无选择，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么远的路，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进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没什么感觉。虽然这药池看起来十分非凡，但是好像就和普通的水没什么两样，反正他暂时并无任何感觉。

    “这儿绝对不简单，不能放松，要保持应有的警惕！”但是莫凌轩却并未因此而以为自己处于温柔乡之中，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最开苏的表现罢了。他完全能够看出这儿无异于龙潭虎穴，只是现在还未曾显露出来罢了！

    “好好享受吧，年轻人。老头子我就去睡了，希望再回来时可以看到你的蜕变！”医仙如一个酒鬼一般，喝了一大口酒，醉醺醺的离去。

    现在，莫凌轩已经开始尝到苦头了，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极炎在燃烧着他的躯体。这明明是药液，可是却让他感到无比灼热，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烈焰之中。

    他的额头上已经流下了一粒又一粒的汗珠，这真的很折磨人。试想，让一个人将自身投于烈焰之中焚烧，这谁能够做到。唯有心坚志定之人才能够做到。

    若不是有之前的炼心路将莫凌轩的意志磨炼得十分坚定，他早便已坚持不住。可是这种磨炼，并不是光有意志就可以了的，因为这实在是一种煎熬。

    这个药池里折磨人的手段就和它的颜色一样多，转眼之间，药池之中竟然出现了剑光，割开了他的皮肤！随后，竟又化作了雷光，钻入他的身体之中，顿时又炸得他通体焦黑，一颤一颤的。

    莫凌轩简直都快哭了，这是个什么鬼地方。饶是他都有点吃不消，他躺在这里面，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凡人一般。虽然他的修为本就被自己封印，但是此刻依旧很不好过。

    “我发誓，这种痛我此生都不想再遭遇一次！”

    药液像是有生命一般，时而狂暴，时而温和，将莫凌轩弄得欲仙欲死。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我就不信，我熬不过你！”莫凌轩呀呀大喊着，不甘现状，勇敢反抗。虽然并无多大效用，但是他也没有放弃挣扎。

    “啊！”

    他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因为这药液十分玄奇，此刻竟然变幻作了一只又一只的蚂蚁，爬进了他的伤口之中，噬咬着，吞噬着他的血肉。

    这哪是历练啊，这是杀人啊！这是莫凌轩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的确，太煎熬了！

    他突然之间有些后悔了，后悔进入这个药池之中。“早知道还不如让医仙一招把我给毙了，也免得再受这种折磨。”

    无数只虫子在自己的血肉里噬咬着，换作平常人来说早已昏厥过去，甚至胆子小一些的人可能已经被活活吓死了。他能坚持住，也实属不易。

    虫子离去，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过，这药池也并非只会损害他的身体，此刻药池散发出圣洁的光辉，进入他的身体之中，牵引着他的神魂力，一点点的走过他的身体各处，凡是经过的地方无一例外都被医治，完好如初，甚至比起当初更多了些光泽。

    而后，他所有的伤被抚平，体质也是强大了不少。就在他以为一切就要结束的时候，再生变故，这温和的药池再次暴躁无比，破坏着他的身体。

    他再一次遭受了如之前一般的痛苦折磨，甚至变本加厉，这一次就连他的神魂都被攻击，变得千疮百孔。身体和神魂都遭遇“虐待”，此刻的莫凌轩显得十分虚弱。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感觉这药池就如同医仙一样，十分不好琢磨，时而前辈高人，时而市井流氓。

    不过，这毕竟只是药池罢了，不能开口说话，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药池一如从前，又化作了圣洁的天使，为莫凌轩修补着身上的一切伤口。片刻之后，又是毁灭性的打击。这次打击更甚，因为就连神魔之心都被它攻击得千疮百孔。

    它好像是在层层伸入，不断地将莫凌轩身上的东西全部打碎，然后又进行重组，这是破而后立！

    莫凌轩自然也知晓破而后立这个道理，但是破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对身体和精神都是一种莫大的折磨。早先还好，药池只是进行一些整体的“破”。但是现在，它正在进行局部的“破”。

    这种“破”更为彻底，更为透彻，自然，也更为痛苦。

    若不是之前他已经受到了很多折磨，已经让他隐隐能够承受的话，恐怕他早就已经选择自我了结了。

    “坚持。坚持。”

    这是莫凌轩唯一的念头，他已经没有心思，更没有任何精力再去想其他了。

    “只有坚持，才能看到曙光。”他想起了炼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