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齐声呐喊

    “柳依，你没事吧？”林凡看着怀里的柳依大声说道，湍急的洪流如奔雷一般在两人耳旁响起；林凡只有用嘶吼的声音和柳依交流。但柳依在洪水中支撑的太久，加上洪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脖颈让她整个人已经精疲力尽了；她只有在水中勉强的沉浮，以保证自己的嘴巴不会将肮脏的洪水喝进肚子里。

    听到林凡的叫声，柳依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回应。她只能努力的昂起自己的后脑勺用了点点头代表自己还好。林凡一只手抓住那杨梅树，另一只手搂住柳依的腰部，用力将她整个人往上举了起来，给她更多的呼吸空间。

    “呼，噗！呼。”柳依呛出一口脏水，瞪大了眼睛猛的呼吸了好几口，这会儿神志才真正的从刚刚那迷迷糊糊的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当她慢慢偏过头看到林凡在她身后时，那已经疲倦到不行的眼眸惊讶的绽放出一丝光芒：“老，老师。”

    “醒过来，就好。不要说话，保持体力。”这来的时候已经大费周章，要想带着柳依回去林凡必须得要柳依保持好体力，不然结果会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柳依紧紧咬着自己的双唇，对着林凡点了点头，而后林凡将那搂住柳依腰部的左手慢慢往边上移动些许：“你转过来，抱着我的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松开手，听到没有？！”

    “嗯！”柳依艰难的应了一声，而后试探着松开一只手反过来搂住林凡的肩膀；林凡往后退了一些，单手抓着柳依往自己身上贴了上来。这一瞬间柳依双手搂住林凡且双脚也紧紧地勾住了林凡的腰部，恰是这个时候，一个洪浪从前方打了过来！这巨大的洪浪不仅一下将整片的杨梅林全都淹没，还一下把林凡和柳依两人翻入洪水之中。

    这洪水面上滚滚长流，里面更是激流勇荡甚至暗藏水下漩涡，如果林凡和柳依一旦不缠上估计想跑是不可能的了。

    林凡背着柳依在水下一阵翻腾，拼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抵挡住洪水巨大的冲击力让自己的行进方向能够被自己所掌握。这洪水中林凡可以闭气起码十分钟，但是柳依却不一样，才下来一分钟那面部表情就已经开始扭曲，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溺水反应。原本打算继续潜水回去的林凡只有放弃这个机会，努力的克服洪水的冲击力往上游，给柳依换气的时间。

    “噗！”一声出水的声音，林凡一下从那洪水之中钻了出来。这背后的柳依开始大口大口的换气，显的非常痛苦；林凡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她的双手和双脚又反常的扒的林凡非常近，估计现在柳依的脑子里就只有林凡先前交代的那一句话了。

    林凡不能潜水，就只能拼尽浑身的力气与洪水强大的冲击力对抗！这感觉就像是与一只巨大的手掌在相互朝着反方向用力，林凡如果想要活命就要把这手掌一直推开，如果他被这手掌往那黑夜的滚滚洪水中推了出去，那么等待他和柳依的将是精疲力尽之后的死亡。

    呼。林凡深吸一口气，也什么都不想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拼命的往前游去。这会儿师门的心诀，自己这辈子吃奶的力气，林凡他能用上的护身符全都涌出来，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尽人事，而后只能看天命了。

    末日班的学生们排成一排站在那岩壁石洞上，望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浑浊的洪水。一个一个都是愁容满面，像找宝贝一样的四处打量，脑袋就跟雷达搜索器一样一个劲儿的在那晃悠。有些学生找的急了，开始用力的用脚懊恼的跺地：“人呢！人呢！”

    那高强手电筒已经彻底没电了，一群人只能拿着探照范围仅十米的家用手电在附近的水域寻找。加上洪水汹涌翻滚而产生的声音，一群人就等于是瞎子、聋子在满满黑夜里要找人一样，根本就没有用，只能是越找，越绝望。

    “妈的，我下去找。”陈华脑子凶，也不管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竟然叫喊着自己也要跳下去；一旁的周楷见状连忙抱住了陈华：“陈华！你不要乱来，老师已经为了救柳依跳下去了，你要在下去老师如果回来了不是又要为你下去？！”

    “你让开！”陈华沉着脸想要把周楷甩开，一旁的崔远见状害怕他们两个都摔下去赶忙招呼邹盛帮忙，帮着把陈华和周楷两人从那洪水边缘拉了回来。

    “你们两个不要命了，站在那里打闹，要是林老师回来知道了，你们对得起林老师么！”崔远指着陈华的脸大声骂道，愤怒的陈华刷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大声喊道：“你们一个一个都说林老师回来，林老师回来，你们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好么！这洪水你们都看不见么，看不见么！！林老师已经被洪水卷走了，我们没有林老师了！”

    说着说着，陈华这个大汉竟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气氛一下子骤降到了悲伤的低点，许多早就已经红了眼眶的同学们一个一个都流出了眼泪，跟着陈华一起哭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岩壁石洞处都是起伏不定的哭泣声。

    小怡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但她没有哭，只是红彤彤的眼眶上能够明显的看到晶莹的泪珠在上面打转，沾湿了睫毛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了一样。她的双唇在拼命的打抖，小鼻子的鼻孔也在不由自主的轻轻抽动；小怡这是在忍受，忍受内心的恐惧和悲伤，哭是源于对失去林凡的害怕，而忍住不哭是她无论如何都选择相信林凡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抛她而去。

    那可是她的林凡哥哥啊！小怡双手紧紧握住了拳头，忽然她一个踉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那茫茫的洪水大声的喊道：“林凡哥哥！！！！”

    小怡的叫声带着些许凄凉和颤抖，宛如那悲泣的孟女；但就是这一声呐喊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振，班长周楷连忙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都他妈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们一起大喊林老师！如果林老师还在洪水中的话，我们能用声音为他指路！”

    周楷这个决定救了林凡和柳依的命。没有了手电的照耀，林凡已经带着柳依在洪水里扑腾了十几分钟，可好像怎么都上不了岸。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他只依靠着意志力在那苦苦的支撑着！

    “周楷说得对！”段小雪高声喊着站了出来，跟着周楷一起把大家团结起来：“我们一起高声呐喊为林老师指路。我就不信我们全班这么多人的声音，盖不过洪水的声音！”

    “大家快点收拾眼泪！为林老师指路！”同学们仿佛又看到了新的希望，纷纷自觉地抹掉眼泪和疲惫，把那身子挺的直直的让胸口彻底的平缓下来；有些嗓子干燥的还喝几口矿泉水，就为了待会儿能够大声的呐喊出来。

    “林老师！”周楷带头大声的吼道，跟着周楷的嘶吼，是身后末日班的同学们齐心尽力的大声嘶吼：“林老师！”那一个一个青春稚嫩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竟真的有盖过洪水波涛的力量。黑暗中扑腾的林凡，听到了同学们的大声呼喊。身子是浑身一震！

    “柳依！醒一醒，听到同学们在喊我们么？”激动不已的林凡大声的把那精疲力尽的柳依从迷糊中喊了过来。

    “柳依！！！”同学们大声呼喊着柳依的名字，那在林凡背上，在洪水中起伏的柳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同，同学们。”

    末日班同学们的呐喊声给林凡指明了方向和去路这让不知所措的林凡仿佛一下又找到了希望和动力，咬紧牙关拼命的朝着声源出游去。

    “林老师，林老师在那里！！还有柳依！”终于，崔远第一个在黑暗中发现了林凡和柳依的身影，他们两个终于游进了十米手电的照射范围之内。激动的同学们各个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看着林凡拼尽最后的力气背着柳依游过来！

    他们看到林凡煞白的脸庞，看到林凡眼神中满满的力气，看到林凡那在水中一次又一次的沉浮！末日班的学生们全都沉默了，只有林凡，只有林凡这样的老师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一刻，他们似乎感觉到林凡已经不是他们的班主任，而是他们的守护神，是他们这一生的挚友！

    最难过的就是小怡了，看着林凡在洪水中吃尽了苦头；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绞痛，那可是她的林凡哥哥啊！小怡多想捧着林凡的脸庞，轻轻安抚他那喘息的胸膛，只希望林凡哥哥的疲惫和少那么一丝一许。

    五米，两米，一米！下一秒，陈华一把抓住了林凡的胳膊大声喊道：“我抓住了！快来帮忙！快啊！！”

    几个力气大的男生连忙围了上来，把林凡和柳依从洪水中抬了起来。林凡就跟一条死鱼一样，摊在地上拼命的张闭着嘴巴，但这会儿林凡心里还想着柳依，他只是太累了而已柳依这身板必须得照顾好了：“去几个女生，呼，呼。”林凡气喘吁吁，一句话得分好几次才能说完：

    “去几个女生，把，把柳依的身体弄干了。然后，然后换上干净衣服。谁保温杯里要是有热水给她喝一点，衣服都给她裹上，千万不能感冒发烧，会有后遗症的。她没有呛水，快！”

    林凡嘱咐完了之后，段小雪连忙带着班里的其他女生按照林凡的吩咐开始照顾柳依；那一旁的小怡坐在林凡身旁，双手紧紧的抓住林凡的胳膊。咬着嘴唇，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用自己的双手揉搓着林凡的胳膊。

    “我没事，有惊无险。”林凡努力的咧开嘴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让在场围着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抹笑容，大家都为现在这个结果而感到开心。而这时候小怡却反而留下了眼泪，她心疼，心疼现在这样的林凡哥哥。

    林凡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好像一捆带刺的铁丝圈在小怡的心脏上，林凡呼吸一次那铁丝就紧一些，扎的小怡喘不过气来。林凡和小怡是心有灵犀的，他能感觉到小怡在心疼自己。他努力的想要张开嘴巴安慰一下小怡，可是他累了。

    这是林凡十年来最累的一次，果然大自然的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洪水都已经把许多的杨梅树连根拔起，林凡能够躲过洪水里的杂物和水流下的暗流以及克服恐怖的冲击力游回来，这事儿报道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疲惫让林凡的双眼皮越来越重，为了不让小怡担心，他用尽全身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太累了，让我睡一会儿。”而后林凡就立马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