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醉玉翻香在线阅读 - 第3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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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氏忙迎出前堂去,未几,就见严祺走了进来。

    看到漪如回来,他也颇是惊喜,像容氏一般问长问短。

    “我方才都问过了,让她歇一歇。”容氏让严祺坐下,道,“你不是到中山王家中去了么,怎这么早回来?”

    “别提了。”严祺轻哼一声,道,“无趣得很。说是只吃吃茶喝喝酒,说多两句,又一个个附庸风雅起来,要吟诗作赋。你知道我是烦了那等场合的,看着无趣,便告辞了。”

    容氏无奈道:“你刚回京时无人理会,看别人这里雅会那里聚宴,总觉得不高兴。如今人家来请你了,你却又挑三拣四,这般难伺候,日后谁还与你往来。”

    “不往来就不往来,怕什么?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的罢了,见着阿楷立了大功,便想起了我来。”严祺不以为然,看着漪如,笑容得意而满足,“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有这么个好女儿,还有一个好儿子,日后一个嫁大将军,一个加官进爵,这京城中还有谁人能说闲话?”

    众人都听出他意有所指,也看着漪如笑起来。

    漪如恍若未闻,只低头喝茶。

    严祺却似想起了什么,问漪如:“对了,你在那信中没说清楚。阿楷不是在后军做军司马么?你前头还说他在秦州好好待着,哪里也不曾去,后面他又怎会突然跟着长沙王世子去了羌地?”

    听到“长沙王世子”几个字,漪如心头似乎漏跳了一下。

    “我也不知。”她照着先前想好的说辞,道,“阿楷在大营之中,我是见不着面的,只让他隔三岔五派人给我消息报报平安。照他的那些消息,我也以为他一直待在大营里,知道听得战报才知道,他去了羌地。”

    “阿楷这小儿,当真是越来越大胆!”严祺听罢,又好气又好笑,“竟使出这等手段将漪如瞒在鼓里,还跟上了长沙王世子。我看漪如信里说的,当真心惊肉跳。幸好是长沙王世子有能耐,否则就凭他那点人马到了羌人地界,什么时候被收拾了我们也一无所知!”

    容氏却露出好奇之色,道:“长沙王世子当真这般厉害,就这么把北匈奴使者杀了,还策反了羌人?”

    漪如想说李霁就是这么厉害,世间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可她看着容氏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到底如何,我也不知。”她说,“母亲等他回来再问便是。”

    说到这个,严祺又高兴起来,对容氏道:“我方才听中山王说,大军过两日就回到了。你让家中准备准备,为阿楷接风。”

    漪如听得这话,心蓦地提了提。

    “这有何难。”容氏笑道,“我方才还与阿陈商量着,明日请冯夫人过来用膳。”

    “哦?”严祺显然知道这冯夫人是谁,看漪如一眼,微笑,“她这些日子帮了我们许多,是该好好请一请。”

    漪如看着他们,想起方才陈氏说的话。

    ——冯夫人见了漪如若是满意,那婚事便是十拿九稳,只怕连媒人也要省了……

    突然,她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父亲,母亲。”她的神色一本正经,“我明日要回南阳一趟。”

    第二百八十六章 逃遁(下)

    严祺和容氏皆露出讶色。

    “去南阳?为何?”严祺问。

    “自是为了家里的事。”漪如道,“我这些日子,不但在为阿楷奔走,也在为了父亲的那些债务思量。我思来想去,要想彻底了结,还须得将南阳老宅的账目也一并算清才是。我们家有什么产业,哪些是有进项的,哪些是赔的,哪些该出了哪些该留下,总要桩桩件件摸清。我月余来都在牵挂此事,故而先行回京。”

    这债务二字,是严祺最不愿提起的,尤其是从漪如嘴里出来。

    他不耐烦道:“这不用你操心。女儿家,又不是阿楷那样的男子,好好想着如何嫁人是正经。”

    漪如不以为然,道:“就是要为了阿楷,这事我才必须做。父亲,阿楷此番得胜归来,朝廷若有封赏,我们家可是要请客宴饮?我们家从前但凡宾客上门,无论有无随礼,都是要回礼的。如今这么大的事,父亲难道想两手空空?为此事计,家中各项预备,样样都要用钱,这些钱,父亲可准备好了?”

    这番说辞,让严祺竟是一时接不上话来,张张口,只得看向容氏。

    “这却是胡说。”容氏道,“我们家再难,也不至于这点撑场面的钱也拿不出来。你离家之前给我们的金子,我们一文未动,拿出一点来都足够对付了。再说了,你方才提的这些事确实要做,但都是长远之计,哪里能短短数日就能变出钱来?你哪里也不许去,就老老实实在京中跟我们一起等阿楷回来。”

    这话也是在理,漪如无言以对。

    容氏提起金子,她才想起这事来,心中恼恨。

    怪自己多事。金子留在手里不好么,显什么摆……

    得知严楷即将回京,家里的人们个个兴高采烈。就连玉如也缠着漪如,非要她给自己讲阿楷的故事。

    只有漪如自己心事重重,想到那位冯夫人,就觉得头疼。

    正当她独自闷在房里想事,容氏却走了过来。

    “你不想见冯夫人,是么?”她开门见山道。

    那目光,仿佛洞若观火。

    漪如一阵心虚,讪讪道:“母亲怎么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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