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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有人朝他们看过来,沈余舟不想被人无端议论,便指着大门口外不远的咖啡厅:“我还有事,要说什么,去那边说吧。” 沈国勇和顾纯对视了一眼:“行。” 其实沈余舟在路上时,就已经猜测到,这两个人会忽然找上自己,大约不是因为想要解释和挽回什么,即便他们真的解释了,大概率也是其他事情的附带。 “舟舟,我们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沈国勇搓了搓手,“就是,你妈……你顾阿姨她的侄子生病了,想到林江屿的公司去做受试,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就是因为之前你们……” “所以说好的事情吧,林江屿突然变卦了。” “你看他一个学药的,没有一点医者仁心,因为你和你顾阿姨生气,就置人命于不顾。” 沈余舟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沈国勇和她说这么多话了。 没想到再听到,是为了顾纯的侄子。 “他这算是草菅人命,你顾阿姨的侄子,可能真能被他给害死。” 沈余舟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两个的话,而且,即便林江屿真的做了这样的事,那也一定有他必须要做的理由。 “沈国勇,你因为顾纯侄子的事情来找我,我想你可能找错了人。”沈余舟喊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顾纯的侄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清楚。我和你反正已经毫无关系。” 沈国勇站起身来,看着沈余舟那张除了鼻子,几乎与自己毫无相似之处的冷漠脸庞,真的很想当众打她。 “可以,今天不是为了这些事情找你,就暂且不谈,”沈国勇重新坐下,“那因为你的缘故,林江屿才刻意把顾尽勤的名字从名单里删掉,要是害死顾尽勤,这个事儿你说怎么办?” 沈余舟上次听林江屿的讲座时有记录过,药物是否有效,本来就得经过三期临床,对于没上市的药物,寻找受试者,目的是做实验,并不是在治疗,也不会承诺任何疗效。 顾纯和顾尽勤把宝全都压在这上面,治好了,还能多拿一笔志愿者的高额补助费,选不上、治不好,就要碰瓷,怪人家害他们,这叫什么逻辑。 “不怎么办,觉得有问题,你就去报警,找我做什么?” 说完,沈余舟背起书包,就打算离开。 “沈余舟,你不想知道那个烟头的事情了么?”顾纯突然站起来。 沈余舟本来打算走,她其实不想听顾纯说的任何话。她也知道顾纯的话毫无可信度,可就是挪不动脚。 “那天中午你很困,对吧?睡觉之前喝了一杯牛奶?” 沈余舟感觉自己四肢冰凉,然后这股凉意集结到心脏。 “本来,你睡午觉锁门,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你偏偏把门大敞四开的,你猜猜,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顾纯突然冷笑起来。 “你不是在调查那个叫朴田的女孩自杀的事情吗?那我告诉你实情,你仔细听好了,顾郁复强|奸了她,你去告诉警察,把顾郁复抓起来好了。” “反正也要家破人亡了,大家都别好过。” …… 好像忽然之间,所有事情的脉络都清晰起来。 总是出现在她外婆家的顾郁复,打电话过来试探她心情的顾郁复,顾纯的那些明明与她无关却格外真切狠毒的辱骂,朴田口里“德高望重”的人…… “要不是我当时进去阻止,你以为今天你还能看似完好无损地跟林江屿走到一起?” “我之所有用烟头,就是为了让你清醒一点。” “是我帮了你,沈余舟,你应该知恩图报。” ……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很受影响,会难过到不知所措,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左右情绪的小孩子了。 “顾纯,”沈余舟看向对方,“虽然你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但是……” “我不可能喝你给的牛奶。” “这些年你对我是什么样子,你和我心里都有数,”沈余舟冷静地,“编谎话之前,你是不是也考虑下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她根本不可能接顾纯给她的任何东西,更不用说是吃喝一类。 “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情,我会交给警察去做定夺。” “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家破人亡的也只有你,我会过好我的生活。” 说完,她便起身走了。 虽然对于顾纯说的话,她并不相信,但是那个烟头的事情,她实在想不通。一路上不停地在努力回忆那天的细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林江屿家的。 她蹲坐在沙发旁,想给林江屿发信息的时候,林江屿的电话已经打来。 “哥哥,我有一件事情,昨天就想问你了。” 林江屿似乎在忙,声音离手机很远:“你说。” 她想问林江屿,如果她可能遇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林江屿会怎么想,会不会建议她站出来,去报警。 她想开口,只是林江屿在外面,她应该报喜不报忧的。 等待那些无名的情绪似乎过去了一些,沈余舟叹口气:“我想跟你说,你出差结束的那天,我应该就可以去找你了,然后和你一起回家。” “是么?” “嗯,我先去洗澡。” 说完,沈余舟挂掉电话,又在听到“嘟”声后,抱起膝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