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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刚才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她能选个舒服的坐姿。 “不想哭了?” 房间里很黑,沈余舟看不太明朗林江屿的表情,只有温柔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在她眼睛能感受到的范围内。 “……不想哭了。” 她颤抖着,重新抬手,揽住林江屿的脖子,想好好感受一刻,来自林江屿的温暖。 除了外婆、妈妈,从来还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宠她。可是,她对林江屿并不好。 沈余舟想起那天,她拒绝林江屿的时候,林江屿看向她的眼神,非常卑微。 “那我只做哥哥。” “不逼你了。” “好么?” 她又想起,秦朗说,以前,林江屿很喜欢极限运动,这几年,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对不起……”她埋在林江屿劲边,小声地。 “嗯?” “我骗了你,很多事。”沈余舟吸吸鼻子,“那个生日,我并不想许那种愿望。” “我当时只是怕你离开。”沈余舟仰头看向林江屿,“从你第一天到我家来,我就……没想过要当你的妹妹。” “是么?”林江屿哑然失笑。 “还有,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我没什么安全感,顾纯和你,我都很陌生,觉得你们很危险……” “你的感觉可能并没有错。”林江屿突然开口。 “不是,”沈余舟小声地,“……我不是不喜欢你,才躲着你。我只是想多确定一些时间,确定你是个好人,再和你玩。” “嗯,”林江屿低笑,“还得感谢我当时,真的很能沉得住气。” “才让你产生这样合适的误会。” “什么误会?”沈余舟不明白。 一直抬着手臂,有些累,沈余舟松开双手,背靠在桌边,放松了身体。 林江屿没有回答,只是忽然捉起她的手腕,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你继续说。” “后来……你出国前来找我的那次,我不是不想跟你多说话。”沈余舟声音放得更低,“那天顾纯打了我一个巴掌,还用……用烟头烫了我的腿。” 沈余舟深吸一口气,才把这件事讲完:“那天我本来是和余盛一起在外婆家睡午觉,门也是锁着的,余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上铺下来,跑了出去,没有关门。” “前一天,我和外婆去山上挖了野菜,很累,中午就睡得特别熟。”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梦,有没有说梦话,只知道自己听见有声音,刚醒来就被打了一巴掌,然后……顾纯就拿着烟……” 沈余舟感觉林江屿的手掌收紧,便小心地握住他的手指,安抚地:“都过去了,我没受到其他伤害,你不要生气。” 过了好久,她才听到林江屿说话。 “然后,发生了什么?” “顾纯说……打我是因为,我一直在说梦话,叫你的名字……还被路过的家人听见了。” “她说,她打我,烫伤我,只是为了让我长记性。说一个知礼懂分寸的女孩子,不会在梦里梦见异性。” 说出来这些,沈余舟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她很坏,但是,我想那天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毕竟,从林江屿离开她家以后,她几乎每天都会做梦。 有时候是梦见林江屿回来找她,带她出去玩,有时候又会梦见,林江屿根本没离开过,他们依然如以前一样,安逸而长久地生活在一起。 尽管没有必要跟顾纯坦诚,但她自己心里知道,她也梦到过,林江屿抱着她去荡秋千,梦到过不小心的一些暧昧接触。 她记得那些梦里的悸动和心跳。 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怪顾纯骂她,她自己心里确实没有那么干净。 她说完,很长时间,林江屿都没开口。 这件事情,昨天顾纯找他的时候,就主动交代了,但顾纯并非是这样描述这件事的。 在顾纯编造的故事里,沈余舟和她一直不和,不想要这个继母,为此做过很多奇怪的事情。最严重的的一件,就是自导自演,烫伤自己,然后去和沈国勇告状,想逼沈国勇和顾纯离婚。 顾纯演技纯熟,提及“离婚”这个字眼时,还流下两行眼泪。 但是这一切,在林江屿眼里,有很多不同。 且不说顾纯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即便沈余舟真的做出这种事,他也完全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唯一担心的,是她当时烫伤自己的时候,疼不疼。 林江屿宁愿沈余舟是个充满心机,但能很好保护自己的女孩,可是沈余舟到底不是,她就是承受了来自顾纯和这个畸形家庭实实在在的伤害。 “有个这么有能耐的继女,你都不离婚,这样的演技,真让人感动。” “至于你的儿子,你都不管,又凭什么要求别人一定得负责?” 他们公司在做三期临床的药物,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而这类药物上市后的费用金额较高,促使很多患有相关疾病的患者来报名被试。 从客观上来说,顾纯的儿子远远排不上。除非关系如同和颜放那般,他才愿意额外再放个名额进来。 可顾纯对沈余舟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能让人原谅,加之时至今日,她依然在栽赃污蔑,满口谎话,搅和沈余舟和沈国勇的父女关系,于情于理,他拒绝顾纯,都理由正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