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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古仙花清澪真正的模样。 谢灵欢便有些痴,不知不觉地将羽翅曳地,昂起头,细长鸟眼中藏着深深的伤心。他这一痴,却忘了掩饰法术,在金翠色翅尖隐着一封挂着红璎珞的书简,此际便绰约现了形。 花清澪眼快,探手向前,已经隔空取物,拿到了这份书简。甫一落手,书简内字样便自动通过法术进入他视线。花清澪怔了怔。这……这书简措辞,分明是在替他说媒? 不,是在替那位传闻中清心寡欲、身份秘不可言的幽冥界渊主大人说媒。 替那位渊主大人,与他花清澪说媒! 花清澪几乎以为法术失灵。他把书简扣在指尖,一目十行,又颠来倒去地转了转,通篇认真地看了遍。不曾错!这位第三洞洞主厌落当真是在游说他,这信中通篇都在盛赞渊主大人如何了得,对他花时是如何倾慕,又提及此次三百年“刑罚”,主要是让他安心静养,以待渊主大人择定了良辰吉日,就来下聘请期。 花清澪这次真被气笑了。这位渊主大人到底谁?好大的脸! 噗! 花清澪将第三洞洞主厌落的信扔在地上,冷笑道:“狗屁不通!” “嗯?怎么了怎么了?”谢灵欢立刻扑腾上来,一脸八卦。“美人,这信哪里惹你了?” 花清澪袖着手,冷笑不已。“这地府里头看来也待不得了!一个两个的,都疯了!” “洞主没疯啊!”谢灵欢假作不解,孜孜不倦地在那说道。“在下见他来时,礼数俱全,不像是个疯子。” 花清澪却不搭理他,只径直往前走,穿过大片恶鬼与艳丽花海。彼岸花一直盛开至碧水桥,沿着宅院门外,绵延不绝。竟然有浩荡花海之势! 花清澪心魂抽搐了一瞬,指尖攥到发凉。 无人知,他历来见不得这花海!从前三十二天仙宫内,迤逦排开的侍童们握着书卷,或抱着折枝花卉来见他,各个尊称他为仙尊。只有他亲手抚养的二十个义子,会口称义父,言笑晏晏地与他叙天伦。 那年他万岁寿辰,二十个义子携手打造了一座漫天花海,从仙宫内外,绵延至白云深深处。 也是在那一日,他醉卧花海后……得了一个梦。 那是道梦。 极情道修者,最惧的梦。 “美人,美人你怎地脸色这样难看?”语声清脆,仍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花清澪缓缓地回头,见小鸟妖立在距他三步开外的地方,细长眼儿,漆黑瞳仁内写满好奇。 “无甚。”花清澪居然难得答了他。 难得!这样口是心非的回答,他平常总是不屑。修道者不说谎,更何况,这鸟妖也不值得他说谎。 但他还是答了他,并且带着点掩饰,又淡淡地笑了声。“如今我被禁足于此,出不得碧水桥。若是下次再有人来,不拘是谁,你都不许开门。” “嗯?洞主来也不开吗?” “不开。” 谢灵欢噔噔地往前又走了两步,人立,歪着脑袋。“那如果是渊主大人亲自来了呢?” 花清澪瞳仁微缩。“你也知渊主?” “啊,本来不知晓,今日那洞主来时,提起来的。”谢灵欢答的滴水不漏。 花清澪盯着他那双细长鸟眼,良久,收回视线,勾唇笑得漫不经心。“嗯,不须管他。” “啧!”谢灵欢见他和颜悦色,胆子又大了些,摇头晃脑地假意可惜道:“这渊主,听说可是幽冥界最大的官儿!他管着你吧?美人你,就不怕被罚?” 花清澪转头看向碧水桥边氤氲的青烟,在云烟处足有十八道禁制,皆是他的禁足令。若要强闯,也不是不可。 只是须暴露他的天魔印。 花清澪沉吟了片刻。一旦身份泄露,叫四海八荒知晓他真名,怕是会引起碧落天的猜疑。虽说当年执管此方天地的无情道帝尊崖涘已然陨落,当今的广和帝尊也是修极情道……但他身上的因果羁绊,带着无尽罪孽。 他没有把握,能同时避过来自碧落天、幽冥界以及妖魔道的追杀。 他是个罪仙,亡命之徒。 “自然是怕被罚的。”花清澪回眸一笑,艳美双唇微分,说出今日第二回 口是心非的谎话。“我只是名低级衙役,渊主大人怕是见都不曾见过我,他既不会记得我名姓,更没兴趣来此处。我也就是白嘱托你一句。” “那要是他真来了呢?” 花清澪又趿拉脚步慢吞吞地往宅院内走,漫然地应道:“他不会来的。” 谢灵欢跟在后头,执着地问:“万一呢?” “不会有万一。” “万一有万一呢?” 花清澪蓦地停步,回身看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鸟妖,笑了笑,玉雕般指尖点住鸟妖的眉心。“那就,不许开门。” “啊?”谢灵欢呆呆地仰头望着他。 花清澪顺手摸了摸他头顶三支翠羽,缩回手后,忽然仰起头,哈哈大笑。 眉染青黛,幞头无风自动。 仰天大笑这个姿势,换了别人,只能是豪迈。但花清澪貌如好女,即便放浪形骸,也依然似玉树般琳琅。 谢灵欢眸子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他,又像是,再次见到了当年碧落天瑶池畔的那个仙人。一袭霞光万道的华服,玉冠顶戴,被众仙簇拥着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