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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长老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块花棉布,手里拿着根针, 正缝着什么。 扭头看到萧标探头出来,参长老挑了下眉毛:“早饭吃什么?” “……” 萧标沉默了一下, 有感于刚刚水盆里映照的猫影实在不够可爱,萧标决定暂时不傲娇了,为了生存, 再当一阵子厨娘。 拽了一把菠菜, 萧标坐在阳光正好的院子里摘菜。 猫爪毕竟不如人手灵活,摘了半天, 只摘了几根。 参长老缝了会衣服, 扭头去看萧标, 憋不住笑。 剪了毛后的萧标, 粉嫩的肉露在外头,一眼就能看到肚子上有两圈厚厚的游泳圈。 让参忍不住想捏捏。 参长老收起花棉布,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萧标对面,伸手掐了一下萧标的肚子。 萧标眼睛一瞪:“你干啥!” 参长老一脸严肃:“你太慢了,我都饿了。” “你行你摘!”萧标抖了抖手里的菠菜叶子。 出乎意料的,参长老接过菠菜叶子,摘起菜来。 参长老的手速不慢,很快就摘好了。 萧标抱着菜去洗,因为前爪要抱菜,只能用后腿走路。 参长老看着累,走过去,索性把柴也帮萧标洗了。 然后帮萧标烧火,淘米,下菜,看火。 菜粥很快就作好了。 参长老喝粥喝的眼睛放光:“我的手艺真不赖。” 萧标不吱声,就闷头喝粥。 往常这种情况,萧标一定会不停拍马屁的,这次没拍。 参长老打量了萧标好几眼,忽然有点不舒服。 “好吃不?”参长老问。 萧标抬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参长老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参长老又惆怅了,眼睛望向山外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半个月,萧标的毛长长了不少,已经能挡住粉嫩的肉了。 这天,一猫一参正在溪水边钓鱼,参长老忽然对着身后的林子说了句话。 “出来吧。” 萧标吓了一跳,扭头往后看。 林子里缓缓走出来个女人,皮肤苍白,秀发漆黑,眼神阴暗。 是林梓倾。 林梓倾声音冷冰冰的:“你躲起来,倒是活的惬意。” 参长老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没任何表情,它收起了鱼缸,拎着装着鱼的水桶,迈步往院子方向走。 萧标赶紧跟上,比起林梓倾来说,已经被萧标驯化的参长老更安全一点。 林梓倾快步跟上参长老:“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转眼间,一人一参一猫已经到了小院。 参长老推开篱笆门,迈步走了进去,他将水桶递给萧标,让萧标去做饭。 萧标巴不得离林梓倾远点,叼着水桶把手,快步往厨房跑。 烧火,炝锅,将鱼下了锅,萧标又忍不住趴在厨房门边偷听参长老跟林梓倾的谈话内容。 “这倒是把好琴。”林梓倾坐在古琴后头,手指拨了两下琴弦。 “弹一曲。”参长老在摇椅上坐下了,眼睛望着远处的山峦。 林梓倾手指在琴弦上拨动,行云流水的乐音跟风一起荡了起来。 熟悉的曲调,正是不久前萧标弹奏的那一首《风入松》。 一曲终了,参长老点评:“你不适合这曲子,一首山林风雅的曲子,让你弹出了杀伐之音。” 林梓倾倒也没反驳:“的确不适合,可我就是喜欢这曲子。” 顿了顿,林梓倾再次开口:“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参长老打太极:“你瞧瞧我的生活,我在山里颐养天年。” “你放出了战场里的小蝙蝠,那小蝙蝠能找到了妃儿,妃儿……”林梓倾抬眼看参长老,“当年咬我一口的就是妃儿,你想把妃儿引出来?” “你总躲着,不觉得无聊吗?”参长老嘴角的笑冷冷的。 林梓倾冷笑一声,手指拨了两下琴弦:“说到躲,我倒是不如你会躲。这琴放在你这,真是浪费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参长老坐直了身子,“我老了,折腾不动了,你去搅个天翻地覆。” 林梓倾站起身来,没多说什么,扭头往院子外走。 参长老继续看着天空发呆。 篱笆门吱嘎一声响,林梓倾走了。 萧标探头看林梓倾的背影,琢磨这人跟参长老到底是什么关系。 参长老看到了萧标,冲萧标招手:“来弹个曲,那女人弹的曲子把我这耳朵都弄污了。” 萧标爪子在门帘上擦了擦,迈步走了出来,试探着问:“她是谁啊?” 参长老没回话。 萧标想了想,往琴边走去。 “还弹那首《风入林》吧。”参长老开口。 萧标爪子按在了琴弦上,铮的一声。 松林风动,飞鸟惊起。 林梓倾站在山岗尖儿上,骤然回首,望向参长老的小院,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萧标弹完曲子,锅里的鱼也熟了。 一参一猫吃完晚饭,参长老继续盯着夕阳发呆。 萧标懒得搭理参长老,他跳上房顶,吹着晚饭,打着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铺满了院子,萧标听到院子里忙叨叨的走步声,他睁开眼睛往下瞧,就看参长老正在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