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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关飞月对肖正印象一直非常好,也算是他在京都中难得能称得上朋友的存在。 关飞月正想着,底下关大哥落座后,皇帝开了口:“山卿,朕要你暂代左骁卫上将军肖正,行夜巡之职。” 关飞月大哥名关飞山,镇关将军,正二品,如今却要代行一个从二品的上将军之职,实在令人有些为难。说是代行,却跟被贬降职差不多。 果然皇帝这话一出口,关大哥的脸色就变了,看了一眼自家父亲,却见忠义候也是一脸凝重,但并未出声。 不过皇帝紧接着加了一句:“山卿放心,朕并没有为难的意思,只是现在事态紧急之下的权宜之计。”说着朝一旁的丞相点头示意。 丞相会意,摸了下长长的胡子,接过皇帝的话道:“关将军,事发突然,昨夜左骁卫上将军肖正失踪了。” 原来昨夜,左右骁卫照常夜巡宫城,右骁卫上将军去找肖正时却发现人不见了。不但如此左骁卫好些弟兄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已经全没了鼻息。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尸体上也未见任何伤口,但尸体尚有余温,可见凶手还没走远,于是皇帝立刻下令全城搜捕,但一夜过去却一无所获。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这样悄声无息地穿过皇城中森严的重重守卫,轻易夺走大半个左骁卫的精锐性命,并且还掳走了武艺不凡的上将军肖正? 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惊怒,再是后怕,当即下令加强皇城的守卫,并命十六卫务必尽快找出凶犯。但发生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 第二天,京都各处都出现了离奇死亡的事件,有像关飞月今天看见的乞丐,也有在花楼寻欢后死在归途上的恩客,有巡夜的更夫,也有晚归的货郎。算下来竟有十余人之多,且死状都极其相似,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范围扩大到整个京都,事情就显得诡异起来。就算是本事通天,凭一两个人也是不可能在短短一夜之间制造这么多起案子,但若是团伙作案,却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者,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也未免说不过去。 皇帝本来就极信那些鬼神之说,司天台里养着一帮子神棍,没事就把人召来听听那些离奇的故事。现在事情越来越诡谲,皇帝第一时间召见了司天监,拉拉杂杂地说了一通,大意是有非人之物进京,吸食人的灵气,要靠正气极重的武将才能压制一二。这样一来,皇帝才紧急召见了忠义候。 关飞月听到这里只觉得荒谬。倘若凶犯真的是非人之物,连精锐众多的左骁卫都没有还手之力,他大哥又能做什么?这样跟去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就凭一个神棍无凭无据的一句话,连基本情况都不先调查清楚,就急着派一堆武将们去跟一个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凶犯作战。皇帝这样,就好像吃定他关家人忠于大庆,忠于皇室,一条命随时能舍得。而那些平日里口若悬河的文臣们却像集体失声了一样,个个躲在自己窝里不吭声了。 关飞月在自家大哥面色沉重的低头领命时,睁开了眼。 “飞月。” 视野的急剧转变让关飞月头有点晕,视线模糊了一瞬,才逐渐清晰起来,正对上沈布仁一张玉面,眸子里满是关切。 “我大哥他……” 关飞月出口的声音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委屈,但满心愤懑实在无从发泄,只得紧紧握了拳头,咬着牙,表情也有些凶狠。 “我知道你担心你大哥的安危,”沈布仁握住关飞月捏得关节泛白的拳头,轻柔地抚开,同他虚虚交握,指侧摩擦着指侧,“我做一个护身符,你拿给他随身带着,若真有事发生,不但可以护住性命,还能及时感知到危险。嗯?别咬牙,听话。” 关飞月浑身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下来,然后又别扭起来:“不要把我当小孩。” “怎么会,关将军可不小呢。” 沈布仁顶着一张俊脸毫不脸红地说着荤话。 关飞月简直拿他这点没办法,只能当没听到,站起身来: “我去跟二哥三哥商议下,让家里人这段时间夜里都注意着些,你还是把簌音叫回来,它一个在外面不安全。” “我知了。” 关飞月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有些不放心:“要出去找簌音么?要出去需得让我跟你一起,你不识得路,莫要一个人出去。” “不必,簌音自己能回来。” 关飞月稍稍放心一些,想了想又忍不住道:“我先去娘那里一趟,你自己找得到房间么?” 沈布仁看自家小将军一副极力忍耐不安的样子,温和的笑了笑,上前搂了一下他,宽慰道: “不如你先送我回房吧?看着我好好回到房间也安心一些不是?” “嗯……也行。” 沈布仁看着关飞月那严肃的小表情,心里稀罕得不行,在关飞月脸上迅速偷亲了一口,把下巴搭在小将军肩膀上盯着人笑。 关飞月被他闹了个大红脸,都不敢直视沈布仁那张笑得跟花儿似的脸,凶巴巴的: “你干嘛!被人看到怎么办!” “放心吧,没人看到,我动作很快的,”沈布仁眨了下眼,显出几分狡黠的样子,“走吧,我也得将军大人护送一回。” “要走就好好走。”关飞月抬了抬肩膀,脸倒是不红了,可耳朵尖还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