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天生反骨[快穿]在线阅读 - 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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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员:“……”

    他神情复杂从口袋里掏出还没有捂热糖果,放到戈修手里。

    在接到路莱命令之后就以最快速度赶来的霍尔表情微妙:“……”

    他为什么有一种……自己似乎被嫌弃了的错觉呢?

    亏他在路上时还有那么点担心这个小兔崽子!

    霍尔的视线从满身脏污的,但却都全须全尾的船员们身上扫过,最后停顿在不远处那个失魂落魄的副官身上。

    他认出了他身上的制服,上面的标记属于联盟最强大的嫡系武装舰队之一。

    霍尔挑挑眉,倒是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

    毕竟很少有人能玩过这个小鬼头,这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他冲着自己的手下打了个手势,示意将后患处理掉,然后转身跟上了戈修的步伐。

    其他的船员也开始有序登船。

    眼前的戈修突然身形一晃,整个人犹如被风吹散的纸片似的,轻飘飘地向下倒去。

    霍尔一惊,疾步上前揽住戈修。

    少年瘦削的肩膀在他的臂弯内,轻薄的仿佛没有丝毫的重量。

    他的昏厥是那样的突然,甚至霍尔都疑心这时他新想出来作弄自己的恶作剧,但是在他的摇晃和呼喊下,戈修却纹丝不动,身上虽然没有任何的伤口,但是却眼睫紧闭,惨白的面孔上泛着惊人的死气。

    霍尔的心脏提了起来,他抱起戈修,大喊道:

    “——医疗员!”

    数日后。

    路莱顺着舰艇的走廊大步向前走去,被包裹在制服裤子里的长腿带起了凌厉的风,衣摆在背后猎猎作响。

    他的步伐从来不慢,但是却很少像这样急切。

    医疗室的蓝灯在不远处闪烁着,而刚刚被带回主舰上的戈修就正躺在里面。

    路莱感到自己的胸膛下有什么古怪的情绪在鼓动着,似乎在催促逼迫着他,但是要做些什么呢?

    他也不清楚。

    医疗室内十分安静,只有智脑监视的医疗仪器在静寂中滴滴作响,戈修躺在隔离舱内,双眼闭着,表情安详。

    他在失去戈修乘坐的舰船信号时隐隐提起的心,终于在此刻稳稳地放回到了胸腔里。

    路莱下意识地放轻了步伐,他小心地拉开隔离舱的门,走了进去。

    他停在床边,垂眸凝视着熟睡的戈修。

    他实在是太瘦了,犹如一张单薄的纸,没有重量和厚度,几乎被薄薄的被单吞没压垮,只能看到胸廓微微的起伏。

    先前养出的一点脸颊上的软肉再次消瘦了回去,只能看到嶙峋突出的骨骼,在惨白的皮肤下支楞着。

    路莱注视着他,突然惊觉他的稚嫩。

    卸去了所有的诡诈,顽劣,和疯狂,他只是一个少年。瘦削而虚弱,在被世界遗弃的尽头挣扎生存了十多年,从有意识起,就开始用所能利用的一切来武装自己,在那个地狱般残酷而贫瘠的星球上奋力求存。

    这些遭遇的足以摧毁压垮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将健康身心扭曲成可怜而悲惨的怪物。

    路莱并不可怜戈修。

    ——可怜是对强者的侮辱。

    那么,现在在他心中涌起的古怪情绪又是什么呢?

    路莱垂着眼,浅金的睫毛下,银蓝色的眼珠沉淀成极深的墨色,犹如风暴下翻滚着的深海。

    他抬起手指,轻轻地碰了碰戈修冰冷的脸颊,仿佛在触摸着什么脆弱珍惜的名贵瓷器。

    在自己钢铁浇筑的外壳下,仿佛有什么新的情感和情绪在发酵酝酿,极度陌生,却暗藏危险,令人沉溺。

    犹如站在深渊前感受到的吸引力,拉扯着他向下坠落。

    路莱不愿探究。

    但奇怪的是……他也并不是很想遏制。

    突然,隔离门外传来医疗室舱门开启的声音,路莱猛地收回手,掩饰性地看向门口。

    只见霍尔站在门外,手中的光屏在昏暗的室内闪烁着微微的蓝光。

    路莱小心地将隔离舱的门关上,然后大步走向他,问道:

    “查出原因了吗?”

    霍尔的脸色更差,他缓缓地摇摇头:“……没有。”

    他将手中的光屏递过去,路莱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上面的文字,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霍尔声音压抑:

    “在他的身体器官原因不明地迅速衰竭,凭借现在的医疗手段……无法查明。”

    第19章 垃圾星

    戈修背靠着隔离舱的墙壁,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目十行地扫过自己的诊断结果。

    路莱垂眸凝视着他。

    他的眼窝很深,高而锋利的眉骨投下深深的阴影,薄薄的唇克制地抿着,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却莫名给人一种冷酷阴郁的错觉。

    霍尔正在隔离舱外和四五个主舰的医生低声交谈着,每个人都面色凝重,舱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透过厚厚的玻璃看到他们嘴唇在无声而快速地开合。

    几分钟后,他们结束了讨论,霍尔推门走了进来。

    纵使他极力掩饰,但是那种无法算得上轻松的气氛还是跟着他蔓延到了隔离舱内。

    此时,戈修终于读完了自己的诊断结果,他伸展双腿,将光屏放在膝盖上,轻描淡写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为平淡,仿佛刚才看的并不是自己的诊断报告,而是今天晚饭的菜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