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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颜翻身朝里背对着隋琛,她现在一点不想搭理这个臭男人。 没错,臭男人。 隋琛以为她困顿至极不想多说话,也没将这举动放在心里。 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早已经被林颜碾压没了,只是人明明就睡在身边,一大早醒来时发现林颜没有像往常那样缠在他背后,反倒是蜷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 隋琛见状眉眼愣怔在那里,轻声唤了句,“林颜?” 没有任何回应。 显然还在熟睡。 隋琛去弄早饭。 他们这边有炉灶可以自己做饭,但农场里的工作颇是辛苦,大家都想要多睡一会儿,宁可赖床到时候去吃食堂,也不想着一大早就起来忙活。 何况煤块也得要钱不是?哪有吃食堂合算呢。 与父母妹妹团聚后,其实一家人一块吃饭的机会也没那么多,有点像是没出事前,父母总是忙碌得很,而隋琛也有他的事情要忙。 但住的不远,知道家人都平平安安,这比什么都好。 想起林颜昨天吃了一碗鸡蛋羹,隋琛打算再做一份,毕竟她现在气血不足,多吃点鸡蛋是好的。 瓷碗里的鸡蛋嫩黄浅白牵连交织,隋琛又多放了两滴香油将那腥味压下去,等着碗没那么烫了这才端进来喊醒林颜,“早饭做好了你趁热吃,中午别忘了去吃饭,晚上等我回来做饭,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林颜迷糊揉了下眼,看着离开的人目光又落在床头的小柜子上,鸡蛋羹温度刚好。不过人跑得是真快。 隋琛离开后又不安起来,林颜昨天那模样显然不舒服的很,自己应该盯着她吃了早饭才是,别回头他一走人就又倒下睡觉,到时候饿着肚子难过的不还是她自己吗? 他这一想不免有些走神,被学生喊了好几声后,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 庄秧其实没什么问题,就是想林颜了,“她什么时候再来我们这,要是没空过来的话我去找她也行呀。” 反正他跑得快,来回一趟也就半个多钟头。 隋琛看着眼里跳跃着期待的学生,“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得过些天才能过来,不过我会跟她说这事的。” “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是和水牛他娘一样要给水牛生妹妹了吗?” 隋琛险些被这话呛到,“没有,就是身体发出的一个信号,村里其他女孩子长大后也会定期发出这个信号。” “发出信号?好酷!男孩子就不会吗?” 这个信号可一点都不酷,对绝大部分女人来说是一种生理上的折磨,隋琛给学生解释,“不会。” 隋琛其实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如何跟一群求知欲旺盛的孩子解释生理期这个名词,但看到那些小脸蛋上透露出的好奇,他到底还是客串当了一把生物老师。 晚上回去后,隋琛在锅里放了小米任由着炉灶熬着粥说起了这事。 林颜没想到隋琛会教这个,但还是多提醒了句,“那你可得跟他们说好,别回头再去搞乱七八糟的事情,闹出事来。” 生理课该说的是得说,但一定要小心教育别让弄出人命官司。 少年少女偷尝禁.果的从来不在少数,荷尔蒙所带来的冲动也好,对异性身体的好奇也罢,这些往往带来不好的结果。 在这件事上国人内敛的性格可以说体现的淋漓尽致,面上谈性色变的国人不会和孩子们说这些,全靠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摸索,毕竟林颜读初中那会儿,生物课上老师都还跳过这一节不讲呢。 传业授道的老师都这样,你能指望家长说? 再者说现在什么年头,父母更不会教这个。 隋琛教孩子们这个是好意,但就怕他们用在了错误的地方,到时候再影响农场和村里的关系。 “我知道。”看着一本正经的人,隋琛觉得心中天地宽广,“我回头会跟他们说清楚的,你今天好些了吗?” 锅里头煮着粥,隋琛在那里见缝插针的缝制布口袋,一副想要林颜今天就能用上的模样。 好歹是关心人,就是这关心也忒直男了些。 林颜把那玻璃瓶递过来,“你缝的紧一点,不然乱动效果不好。” 作为使用者当然有资格提出意见,隋琛从谏如流。 他真的有做裁缝的天赋,针脚细细密密的结实,林颜觉得这应该是个做千层底鞋子的好手。 “回头给宝珠做一个,我看她身子也怪弱的。” 这关切让隋琛抬头看了眼,笑着应了下来,“好。” 院子里炉灶上是小米粥咕咕的冒着泡,屋里头一片静寂,似乎将这夏日里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林颜看着忙活的人,想起了自己这次师部之行,“隋知青,我在师部遇到何志红了。” 隋琛没跟她提过何志红的名字,范援朝当时也只是说有这么个人。 但瞧着隋琛的反应就知道,何志红就是那人,给了顺风顺水的隋琛迎头一棒槌的人。 人生事业顺遂的人遇到挫折往往会钻牛角尖进入死胡同,而一座大山似的挫折从心理上予以的压迫更是致命。 因为他甚至无法反抗。 若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遇上疯比的何志红,若是牵连到父母家人怎么办? 尽管隋琛与父母的关系淡淡,远不如宝珠会哄隋燕平杨明君开心,但是自从这一家人在这农场团聚,林颜瞧着他眼底的忧郁都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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