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不慈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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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颜面保住,轻飘飘地教训道:“你是谢家妇,怎可如此贪玩?” 尹明毓乖觉,不反驳不说,还自省道:“孙媳确是有些笨拙,管着姐姐的嫁妆便已是力不从心了,无法帮母亲分毫。” “你若是知道,日后便多用用心。” 尹明毓点头,又举了举糖葫芦,问:“祖母,你要尝尝吗?” 她转得太快,谢老夫人滞了一瞬,才道:“既是你的心意,我便尝尝吧。” 尹明毓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恭敬地递过去。 谢老夫人牙口一般,吃了一颗便罢了,尹明毓拿回来,便继续吃,一丝滞涩都没有。 午间在酒楼吃的,闲谈时,谢老夫人说起京城别家老字号,尹明毓兴致勃勃道:“下次有机会,祖母带孙媳去吧?” 谢老夫人矜持地颔首。 用过膳后,两人在西市转了转,谢老夫人大方,给尹明毓买了几件首饰,又给谢家所有人都买了礼物,两人方才打道回府。 谢夫人瞧老夫人展颜,又买了礼物,很是给了尹明毓几个赞赏的眼神。 尹明毓又出去逛,又收获颇丰,这又得到谢夫人的肯定,更重要的是,她回到东院,就得了谢夫人教人送过来的东西。 今日真是极满足的一日。 而第二日,她一到正院,谢老夫人便道:“你怎地来得这般晚,昨日不是说好还要去看你另一个宅子的吗?” 说好……什么了? 尹明毓茫然,一瞧见谢老夫人瞪她,忙对谢夫人道:“是,是说了。” 于是尹明毓又带着谢老夫人去了她在布政坊那处四进的宅子。 她的陪房丁二等人守着宅子,瞧见主子忽然带着谢家老夫人过来,颇为兵荒马乱,金儿去安排,才理顺了他们。 为此,谢老夫人还说了尹明毓管理内务上的错处。 尹明毓受教,按照老夫人的教诲去调理陪房们。 结束后,一行人便转去了谢老夫人所说的老字号酒楼,尝了鲜,又去逛了几间成衣铺子,未时中方回府。 但是第三日,第四日,谢老夫人还借口看宅子带她出去,尹明毓既得了东西,又好吃好喝,倒是很开心。 可她只有四座宅子,其中两个还是送给妹妹们的,都拿出来当借口了,再有下回,她就没宅子可看了。 谢老夫人精神矍铄,道:“你不是还管着策儿娘的铺子吗?木头脑袋。” 尹明毓:“……”行吧。 但她们两个开心,府里的人可不开心。 头一日两日还好,接二连三的往出跑,谢夫人头一个便觉出不对。 而比她反应更强烈的,当然是谢策。 谢策第一日下学,谢夫人安抚他,他接受了。 第二日下学,曾祖母和母亲又不在,谢夫人又安抚他,他也勉勉强强地接受了。 第三日下学,曾祖母和母亲还是不在,谢夫人的安抚便有些不管用了。 第四日,他读书时情绪都不高涨,时不时便分神,待到回到正院,果然四处都找不见曾祖母,又去东院,母亲也不在,只有院子里的羊。 谢策委屈极了,站在羊跟前,“哇——”地大哭起来,“丢了,又丢了……” 小羊吓得一激灵,溜溜地后退,紧紧贴着墙根。 谢策哭着哭着一睁眼,见羊也不理他,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 谢夫人跟着他过来,瞧见院门上挂着的尺寸不小的桃木剑,无言了一瞬方才走进去,柔声哄谢策。 尹明毓和谢老夫人一回府,得知谢策在东院哭呢,连忙赶过去。 谢老夫人也教东院门上那根桃木剑堵了堵胸口,方才踏进去。 尹明毓则是自然地走进去,无辜地站在后头,瞧谢老夫人哄曾孙子。 这次谢策哭,跟她绝对没有关系。 第48章 谢策正在经历他短短两年的人生中最巨大的悲伤。 他本来就很委屈,一见到引起他悲伤的罪魁祸首——他的曾祖母和母亲,悲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谢策小手指着两人,边哭嘴里边含含混混地指控:“丢了……不见了……呜呜呜……” “诶呦诶呦……”谢老夫人看宝贝曾孙哭成这样,心疼极了,“曾祖母在呢,没丢。” “呜呜……不带我……呜呜呜……坏……” “策儿莫哭了,是曾祖母的不是。”谢老夫人轻轻拥住他,边帮他擦眼泪边柔声哄道,“是因为策儿要读书,曾祖母才没带策儿的。” 谢策超常发挥,哭着提要求:“呜呜呜……不读书……” 谢老夫人想也不想地拒绝:“必须读书。” 谢策一听,伤心欲绝,哇哇大哭。 谢老夫人意识到她拒绝的太过干脆,想要补救,但谢策已经听不进去,毫不保留地发泄她的悲伤。 小孩子哭得极惨,也颇为可怜。 但尹明毓站在后头,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十分怀疑他真正伤心的是“读书”。 而谢夫人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这两日一直是谢夫人在安抚谢策的情绪,今日在谢老夫人回来之前也是她在哄大哭的孙子,她现下看谢老夫人哄孩子,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有一点点共情谢策。 还是谢老夫人实在担心曾孙子哭坏了身子,忽然想起还有个与她“同流合污”的人,回头便冲尹明毓道:“你也劝劝他。” 换位思考,经历过读书这个年纪的人其实都知道小孩儿想要什么。 尹明毓在谢老夫人的视线下,缓步上前,直接道:“小郎君,明天不读书了。” 谢策的哭声戛然而止,抽抽搭搭地看着她。 谢老夫人和谢夫人欲言又止。 尹明毓蹲下身,讲道理:“读书一定要读,但是可以每隔几日便有一日不用读,如何?” 谢策抽噎着思考。 尹明毓不知道他是在思考她的提议合适与否,还是在思考同不同意,继续道:“或者每日读书,或者隔几日停一日,你曾祖母和祖母就在这里,为了替你争取,母亲压力很大的。” 本来谢策初初启蒙,就不甚严格,也有休息日,只是谢策自个儿不懂得,她还说得出“压力大”。 谢老夫人心中腹诽,倒也没打断她,还煞有介事地附和道:“既然你母亲替你这般争取,曾祖母便做主,允你隔几日休息一日,但你若是不愿意……” 谢策还没理清楚,但生怕她们收回去,连忙急急地答应:“愿意!” 谢老夫人抿住嘴,控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揽住谢策:“好好好,曾祖母答应你,让你时不时休息。” 谢策下眼睫还挂着泪,乖巧地点头,“好。” 谢夫人:“……” 而她们终于安抚好谢策,谢老夫人一回头,又瞧见东院院门上的桃木剑,皱眉问:“你这是在作甚?” 尹明毓没说婢女们那些“闹鬼”的议论,只笑着说:“祖母,小郎君今日哭得实在凶,为防他夜梦惊神,不如从孙媳这儿拿一支桃木剑回去挂上?” 一涉及到谢策,谢老夫人立即便不再追问,答应道:“取过来吧。” 尹明毓便让金儿去取。 片刻后金儿拿着一支小一些的桃木剑回来,谢策瞧瞧她手里的,再瞧瞧门上挂得那支大的,小手指大的,“要大的。” 尹明毓便让婢女去换了,将大的给他带回去。 但谢老夫人和尹明毓日日跑出去这件事儿,并没有结束。 傍晚谢家主和谢钦回府,得知白日的一场小闹剧,皆沉默不语。 父子两个人皆板着脸在跟前,谢老夫人再是知道他们的性子,看见冷脸心情都好不了,且她老人家这么大岁数,逆反心更重,当即便使脾气道:“怎么?我如今出个门都不成了吗?” 谢家主不苟言笑地说:“母亲您的身体为重……” 谢老夫人提起拐杖敲地,“我好着呢。” 尹明毓眼观鼻鼻观心地垂头立在一旁,尽力缩小存在感。 谢钦视线一转,看向尹明毓,又转向中气十足的祖母,出言劝道:“父亲,难得祖母开怀,侍从想必会照顾好祖母,您且宽心。” 谢老夫人一见孙子站在她这边,倏地展颜,慈祥道:“还是大郎晓事,越发懂得体谅祖母了。” 谢钦面不改色,并没有一味顺从她,继续道:“祖母,天渐寒,未免风寒染病,需得更谨慎仔细些,待到明年开春后,您再频繁出门更合宜。” 说到底,还是不赞成她常在外跑。 谢老夫人颇扫兴,可也懂得好赖,没有再辩驳。 不过她为了表示她不高兴的态度,撵了众人离开,只与她的乖曾孙一道用晚膳。 谢钦还有正事,要与父亲回前院,不过临与尹明毓分开前,告知她:“晚膳回东院用。” 尹明毓点头,回去便让婢女去知会膳房。 金儿银儿替她收拾老夫人今日买的东西,满脸都是笑容。 尹明毓懒靠在榻上瞧着两人动作,忽而问道:“这几日还有哭声吗?” 银儿清脆地回答:“娘子,这几日没听说了。” 尹明毓指指金儿手里的襦裙,道:“明日我穿这个去正院。” 金儿便仔细地放在一旁。 晚膳前,谢钦来到东院,还未靠近,便也一眼瞧到了院门上的桃木剑。 不过现下桃木剑的尺寸比较寻常,他只瞧了一眼便罢,如常踏入。 两人围坐在自个儿的屋子用膳,尹明毓没死守“食不言”的规矩,自然地问:“我和祖母出门,郎君没有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