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布鲁斯.韦恩？”楚言凝重复了一遍谜语人的话，他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是布鲁斯.韦恩？”

    早在之前楚言凝就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韦恩庄园中，他不明白为什么谜语人会如此肯定他的目标就是布鲁斯.韦恩。这会跟谜语人之前所提到的，哥谭曾经发生的关于时间的事情有关吗？

    谜语人却一反常态地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当楚言凝以为对方要说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时候，谜语人再一次说出了他玄而又玄的谜语————

    “我可以发动战争，也可以结束战争，我可以给你英雄般的力量，也可以让你无能为力。我可能会被一瞥所迷惑，但没有任何力量能迫使我留下，我是什么？”

    楚言凝看了谜语人半晌，然后他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钱？”

    刚刚他们提到了布鲁斯.韦恩，而布鲁斯.韦恩是哥谭首富，楚言凝觉得自己的答案很有说服力。

    谜语人:“…………”

    “想想，再想想，用你低于正常人智商的脑子再想想！”谜语人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沉迷于俗物的，低境界的蠢货！”

    低境界的楚言凝再次举起了手机，但这一次谜语人没有妥协，他朝楚言凝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他舔了舔嘴唇，“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靠一张照片解决的。在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几样东西是不容玷污的。”

    楚言凝:“…………”

    谜语人似乎很喜欢他们现在的这个话题，楚言凝甚至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亮光。现在的谜语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狂信.徒………

    “………上帝？”

    没有办法，一提到信徒楚言凝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上帝。上帝足够高尚了吧？这毕竟是那些天使们常常挂在口中的存在。

    联系到谜语人的性格，楚言凝越发觉得“上帝”就是这个谜语的答案。谜语人不是喜欢那些让人琢磨不透的谜语吗？上帝恰好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存在。就算是那些喜欢打着上帝旗号做事的大天使们也无法完全明白上帝的意思。

    等等，谜语人喜欢谜语，而上帝等同于谜语，所以四舍五入算下来就是————谜语人喜欢上帝？想到这里，楚言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的非人类！”谜语人几乎将自己今生所有的不屑与嘲讽融入到了这句话之中，“爱是世界上最强大也最能毁灭一个人的力量，电影中不都那么写吗？”

    楚言凝：“…………”

    好吧，这个答案至少比谜语人喜欢上帝这个答案更让人容易接受。等等，他刚才是问谜语人哪个问题来着？好像是问的“为什么谜语人认定这件事跟布鲁斯.韦恩有关…………”

    已知：谜语人谜语的答案是爱，并且这个答案被用来回复上面那个问题。

    所以得出结论：谜语人喜欢布鲁斯.韦恩…………

    “等等，你喜欢的难道不是蝙蝠侠吗？”楚言凝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刚刚还在向他索要蝙蝠侠的照片！

    知道蝙蝠侠的身份但不能说的谜语人：“…………”

    “等等，先不提那个，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谜语人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楚言凝打断了他，“我为你打了那么久的工，现在我们只要一拍两散了，你是不是应该将工资给我结了？”

    楚言凝来这里是为了找谜语人要一个答案，现在答案已经拿到了，他终于有空将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了。楚言凝没有忘记自己找谜语人的另一个目的————讨要工资。

    谜语人显然没想到楚言凝说出这样的话，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满脸鄙夷的开口，“我原本以为你会向我问出多重要的问题，没想到你居然会关注那微不足道的工资！”

    “没错，我只要我微不足道的工资。”楚言凝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谜语人高深莫测的凝视了楚言凝很久，最终他开口，“我没有钱，钱对于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东西，我的生活只要充满谜语和秘密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一个穷光蛋？”楚言凝不敢置信地看着谜语人，他觉得提前向哥谭警局打小报告的自己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你一直以来都在白女票我的劳动力！”

    谜语人显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他愤怒地开口，“物质上的贫穷并不是真正的贫穷，精神上的贫穷才是真正的贫穷！”

    谜语人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楚言凝可以打赌，那并不是什么他想听到的东西。于是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转而举起了他的猫。

    因为谜语人的拖欠工资而没有昂贵猫粮吃的布鲁斯表现出了难得的配合。

    从橘猫嘴里伸出来的触手毫不客气地狠狠抽了谜语人的脸一下，在对方那张写满了斯文败类的脸上留下刺目的红痕的同时弄歪了谜语人的眼镜。最后，那些触手半拖半拉地谜语人扯进了橘猫的肚子。

    橘猫打了一个哈欠，他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他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楚言凝的手臂，随后在楚言凝怀中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看到橘猫那副慵懒的样子，楚言凝忍不住摇了摇他，“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在蝙蝠侠赶到之前，你得将谜语人吐出来。”

    橘猫对楚言凝的话毫无反应，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没有。

    虽然谜语人说他没有钱，但是在楚言凝却并不这样认为。穷人可没有办法在高定西装破损后立刻就换一件新的！于是，楚言凝决定:他要扫荡谜语人基地！就算谜语人没有多少现金，他也可以拿走等价的物品抵债！

    楚言凝注定是要失望了，扫.荡了谜语人基地大半土地的他只收获了一点点钱。

    最后，楚言凝将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基地内最大的柜子里。因为那个柜子离他最远，他理所当然的将它留到了最后。

    怀着那种孤注一掷的心情，楚言凝打开了那个柜子。然后，楚言凝遗憾地发现：这似乎是一个衣柜………

    作为一个高智商的罪犯，谜语人自然将他的衣柜整理得井井有条。那个衣柜被分成了好几格，里边分别挂着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一堆绿帽子，一排绿西装以及好多根问号手杖，这些东西合起来能组成好几十套谜语人的全套装备。

    看到谜语人这个塞满了装备的柜子之后，楚言凝终于明白了：谜语人，你是不是将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拿去定制装备了？！

    楚言凝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些装备看起来真的一摸一样，也不知道谜语人究竟是请哪个厂家做的。

    楚颜宁想过将谜语人的这些装备拿出去卖，但是————这么绿的东西，就算质量再好，也不会有人要吧？！

    等等，他为什么在那一排环保的颜色中看到了些许灰色？

    楚言凝挑眉，他将那一排高定西装向两边分开，他就知道谜语人一定藏着什么秘密。然后————楚言凝发现谜语人的柜子里头贴满了布鲁斯.韦恩的旧照片。

    楚言凝仔细端详着那些照片，那些照片被一些诡异的绿色字符连接在一起，些许照片上甚至还沾上了荧绿色的油漆。

    所以谜语人是真的喜欢布鲁斯.韦恩？

    不，并不是这样。谜语人对布鲁斯.韦恩的喜欢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某种探究，某种关注。

    虽然同样是贴照片，但是粉丝贴偶像照片方的式与观察者贴被观察者照片的方式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不过，谜语人所收集的布鲁斯.韦恩的照片真的很全啊！布鲁斯.韦恩估计想不到吧，他从孩童时期到青年时期的的照片都被贴在谜语人这个阴暗的柜子之中。

    这些照片大多来自报纸或者杂志，谜语人精心将它们剪下来并且有规律地将它们进行排布。至于影响排布的因素？大概是时间吧。

    幼年时期的布鲁斯.韦恩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谜语人选取的是一张他正在低头玩手机的照片。

    照片中一身昂贵正装的男孩正垂眸盯着手机屏幕，手机屏幕中的东西似乎非常吸引他。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指在老式手机的屏幕上飞快的敲击着，钢蓝色的眼眸宛若星海。

    位于这张照片之后的是整个家喻户晓的一张照片，它曾经是歌坛日报的头条，也正是因为他韦恩夫妇变成为了永远挂在墙上被人纪念的照片。

    下一张照片是布鲁斯.韦恩童年时期的最后一张照片。在无数的闪光灯下，布鲁斯.韦恩微笑着应付将手中话筒递到自己面前的记者们，他似乎已经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缓过来了。

    但是楚言凝清楚的知道他并没有走出那个阴影，男孩原本星海一般的眼眸中满是隐忍和伪装出来的坚强，他的手紧紧攥着那部老式手机。

    然后，布鲁斯.韦恩外出留学，也正是因为如此，谜语人所能拿到的关于布鲁斯.韦恩的照片也变得稀少起来。贴在柜子里的只有几张格外模糊的照片，那似乎是出自某些监控。

    哪怕那些照片再模糊，楚言凝还是能看到对方抽长的身高，以及对方变得宽阔的肩膀。

    再然后，布鲁斯.韦恩回到哥谭。他正式继承了父母留给他的产业，成为了哥谭当之无愧的王子。

    照片中的布鲁斯.韦恩举着酒杯与身旁的杂志模特调笑，他的眼眸眯起，宴会上绮丽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眸，他的眼眸闪亮如同昨日宛若哥谭最为昂贵的钻石，但是却带上了些许楚言凝所看不懂的东西。

    谜语人在衣柜中用荧绿色涂料画了一个巨大的圆，这个巨大的圆将所有关于布鲁斯.韦恩的东西圈在了里边。谜语人似乎还用颜料在旁边写了些什么，楚言凝忍不住凑近去看————时间。

    那些字母狂乱而潦草，这似乎是谜语人深入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楚言凝想到了谜语人之前给自己的提示————布鲁斯.韦恩就是他的目标。谜语人之前也说过，哥谭发生过一个跟时间有关的怪事，而布鲁斯.韦恩就是当事人。

    再这之前楚言凝也在哥谭做过关于时间的调查，但是那些痕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抹掉了一样，楚言凝一无所获。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谜语人说出他知道这个怪事的时候，楚言凝还以为对方是在忽悠他。但是现在根据谜语人所收集的这些照片来看，谜语人似乎真的知道那个怪事是什么。但是谜语人不愿意透露相关信息。

    谜语人确实不简单，难怪他能自称为哥谭最聪明的人。联想到之前谜语人的种种表现，又回想起最后谜语人不打算挣扎，任由橘猫将它吞进肚子的场面，楚言凝有了一个猜想。

    将他引到这里来，透露布鲁斯.韦恩的消息给他，再诱导他发现这柜子里的一切，这些可能是谜语人早就算计好的。

    楚言凝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他决定尽快去韦恩庄园那边看看。楚言凝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低下头正准备让怀中的橘猫将谜语人吐出来，但是酝酿好的话语却卡在了喉间。

    低头这个动作让楚言凝看到了地面上的投影，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影子旁边怎么会有一个有着尖耳朵的高大影子？

    那个巨大的影子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他头上对称的两个尖角看起来像是一对猫耳————那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隐藏在猎物附近随时准备一击毙命的猫科动物。

    在这之前，楚言凝从未想过身为非人类的自己会被什么东西吓到。但是现在他被一个纯血统的人类吓到了。果然，传闻总是没错的，蝙蝠侠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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