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谭？”克拉克.肯特皱了皱眉，“那可不是一个和平的地方。”他的表情逐渐变的严肃起来，“你的朋友怎么能让你去那种地方？”

    克拉克.肯特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个子不高，头发微卷，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东方青年会交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但是一般的人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朋友去哥谭呢？哥谭可不是一个安全的城市，那是犯罪之都。

    楚言凝正在看着克拉克.肯特，他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眸被额前的黑色碎发挡住了些许。克拉克.肯特觉得自己面前的青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他不希望楚言凝被那些所谓的朋友骗了，于是他劝说道，“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我觉得哥谭也不算特别危险吧？毕竟那里有蝙蝠侠。”楚言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自从蝙蝠侠出现以后哥谭的犯罪率减少了些许。”

    “不，事实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克拉克.肯特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你不得不承认————虽然在蝙蝠侠出现之后哥谭的犯罪率确实有减少，但是哥谭还是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

    像是生怕被别人听到了一样，克拉克.肯特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在课上与同桌讲悄悄话的学生一样，“我跟你讲，哥谭的那位义警处理事情的方式比较…………暴力。”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克拉克.肯特甚至做出了一个恐吓的手势，“他还会拿他的蝙蝠小章子给别人打上他的记号！”

    “你不觉得那很可爱吗？”楚言凝歪了歪脑袋，他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你想想看，用小章子给自己的东西做上记号什么的————”

    说着，楚言凝看了一眼在行李箱上惬意地翻了一个身的橘猫，“布鲁斯也喜欢这样做，他总是喜欢在自己的猫饭碗和猫爬架上留下爪印。”

    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肯特看了一眼橘猫不停抖动的尖耳朵，他又想了想哥谭的黑暗骑士头顶上的两个尖角。他惊讶地发现————原来黑暗骑士和猫还是有一定相似度的。

    但是克拉克.肯特很快就把这些想法甩出了大脑，下一秒他甚至为自己不着边际的联想打了一个寒颤。

    天呐，他怎么能将严肃的黑漆漆同事跟猫联系在一起？如果他这个想法被蝙蝠侠知道了，还处在磨合期间的正义联盟搞不好就会彻底散伙！

    正义联盟并不是由超级英雄自愿组成的，不同于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都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并且不希望其他人插手自己的城市。

    正义联盟的出现其实只是美.国.政.府为了表彰他们击败达克赛德拯救世界的行为，给他们这个临时组成的超级英雄团队的一个统称。

    克拉克.肯特虽然是一个淳朴的小镇男孩，但是他并不傻。作为正义联盟临时主席的他自然看得出这个团队的问题。对外，正义联盟看起来是一个完整的团队。对内，正义联盟的成员各自为营，互相都不怎么熟悉。

    要说正义联盟中给克拉克.肯特留下了最深印象的人，那一定是蝙蝠侠。众所周知，蝙蝠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是他却能在这个超人类小团队中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克拉克.肯特甚至觉得，只要给蝙蝠侠机会，蝙蝠侠一个人就能团灭正义联盟。

    也正是因为如此，克拉克.肯特在想到这名哥谭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

    “你一定要去那里吗？”咽了咽口水，克拉克.肯特询问道。

    楚言凝点了点头。

    “看来布鲁斯只能忍受这漫长而无聊的飞行了，他是走宠物托运对吧？”克拉克.肯特叹了口气。

    “不，他不走宠物托运。”楚言凝看了看表，“总之…………唉，不聊了，再聊下去我就要错过飞机了。”

    “要不我送送你？”作为一个纯朴的小镇男孩，克拉克.肯特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在他面前的可是跟他一样没钱的难兄难弟。

    “不用了，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想一想如何完成今天的新闻稿，”楚言凝朝克拉克.肯特挤了挤眼睛。果不其然，他这句话让身为社畜的小记者当场僵在了原地。

    楚言凝拖着行李箱转过身，他背对着克拉克.肯特朝他挥了挥手，这大概就是属于他们俩的告别了。趴在行李箱顶上的橘猫似乎也有所感应，他扭过脑袋对着克拉克.肯特甩了甩尾巴。

    等到一人一猫走远，克拉克.肯特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楚言凝提到了那些无论怎样都写不完的稿件，克拉克.肯特的手条件反射的在口袋里摸了摸存有他重要写作素材的u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藏在口袋里的，属于正义联盟的通信器掉了出来。通讯器落在地上，发出“啪”的轻响。

    这时克拉克肯特才注意到，那个本该漆黑一片的通讯器屏幕是亮着的，看样子那似乎已经亮了很久了。

    亮着的通信器，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的短信:您已通过【楚】的好友申请。

    等等，那个【楚】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克拉克.肯特在这个通讯器中只存了正义联盟相关人员的号码。

    突然的，克拉克.肯特想到了之前楚言凝开玩笑给他发的好友申请，那个好友申请其实并不是给“克拉克.肯特”发的，而是给“超人”发的。所以，这条申请出现在超人的通讯器上并并不奇怪。

    刚刚克拉克.肯特没有及时发现这个好友申请是因为————他将通讯器调成了静音。

    ————

    大都会飞往哥谭的机场十分宽阔，据说这是大都会和歌谭的韦恩集团一起出资建造的。

    这个点搭飞机的人并不多，整个候机室里就坐那么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子靠在椅背上，头上顶着的鸭舌帽在他的脸上投下了重重的阴影。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慵懒模样，实际上却在打量候机室里的每一个人。

    “老爷，你那个很久未用的手机刚刚收到了一条消息。”男子耳道里的通讯器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我知道。”男子低声说道，在蝙蝠洞中的老旧手机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那条消息便已经传到了他的蝙蝠手机上，“还是没有办法定位吗？”

    “是的，老爷。”

    “先不去管他，目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男子换了一个姿势，他垂下眼眸，压低声音开口。

    “和您一起搭乘这架飞机的其他乘客的资料刚刚已经全部上传到您的手机上了。目前还是无法预测到那个隐藏在飞机上的家伙究竟什么时候会行动。”

    “我知道了，阿尔弗雷德。”男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裤腿处的那一团空气，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是男子却皱起了眉头。随后他注意到一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东方青年向这边快速地走了几步，但是对方很快地停下了步伐。很显然的，那个青年的目标就是他脚边的那团空气。

    男子注意到青年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青年似乎在呼唤什么，但是他没有说出声。男子能够从对方嘴唇的张合辨认出对方的话语，那个青年在喊：布鲁斯。

    听到这个名字的男子眯起了眼睛，但是他选择继续观察。要知道他现在的名字可不是布鲁斯.韦恩，他扫了一眼手中的登机牌，在登机牌上姓名那一栏中写着的赫然是————阿尔弗雷德。嗯，他现在是阿尔弗雷德。

    楚言凝当然不是在叫布鲁斯.韦恩，他的视线黏在布鲁斯.韦恩的脚边————那个正常人无论怎么看都只有空气的地方。

    楚言凝的那只名为“布鲁斯”的猫就在那里。那只猫咪将爪子乖巧的缩在肉垫里，他扯着男子的衣服下摆，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在柔软的布料上蹭……

    楚言凝留意到了男子衣角上的叶片痕迹，他猜测那大概是猫薄荷……

    楚言凝又能说些什么呢？他只能感慨一句：无论是什么品种的猫都会视猫薄荷如命……

    最终楚言凝只能用上了威胁，他用唇语警告着那只猫：“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下次就直接选择宠物托运！”

    但是布鲁斯却对楚言凝的警告无动于衷，哪怕楚言凝已经竭尽所能的做出一副狰狞的模样，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那看起来依旧很没有气势……

    在布鲁斯.韦恩看来，刚刚楚言凝所做的不过是瞪大眼睛，狠狠地抿着嘴唇，那明显是一副被欺负后受了委屈的模样…………

    最终楚言凝只能拿出杀手锏：“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克扣你的猫粮，从最贵的牌子换成五美分一斤的那种！”

    那只刚才还懒洋洋的橘猫当下就怂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惊慌，他的爪子探出肉垫在布鲁斯.韦恩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抓痕。

    布鲁斯.韦恩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牛仔裤上渐渐出现了一条大约三厘米长的抓痕。

    布鲁斯.韦恩知道他刚才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刚才一定有什么东西呆在他裤脚边上。但是他依旧没有开口，他只是饱含深意的看了楚言凝一眼。

    如果现在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布鲁斯.韦恩早就拿出布鲁西宝贝的态度试探对方了，但是现在他还有正事要做。于是他只是矜持地冲楚言凝眨了眨左眼。

    楚言凝自然也看到了布鲁斯.韦恩裤子上新鲜出炉的抓痕，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布鲁斯.韦恩朝他眨眼的时候，他只回了对方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为了不暴露更多信息，楚言凝特地选了一个离布鲁斯.韦恩最远的位置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楚言凝坐的笔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毕竟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好摆平的角色。楚言凝从对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那一定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也许他应该找一个外援？楚言凝摸出了手机，他打开了那个和虚拟ai聊天的软件。他的指尖在蝙蝠侠的头像上徘徊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下去。面对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就是应该向另外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寻求帮助嘛。

    好吧，事实上楚言凝只是想放松一下。他和那名先生不过是萍水相逢，之后大概率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应该吧！

    无论如何，楚言凝都不会给对方刨根问底的机会。茫茫人海之中，对方也不可能就盯上他一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