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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被你抱着睡得不太好。” “每个人都头一回,习惯了就好。” 明亮的光线下,珠润的耳垂红得快要滴血似的。 钟晏的本意...... 算了,反正不重要了。 钟晏也不自然地继续看财经报告。 一会儿,空气中令人遐想的氛围消弥,钟晏说道:“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做下检查。” 视线划过柳瑟的右手,柳瑟嗯了一声。 *** 柳瑟没料到钟晏会带她去看手。 一路上惴惴不安,右手也无缘无故发起热来。 推开门,刘医生穿着白色医大褂低头写材料,听见开门声转过头来。 他早就等着了,见到柳瑟第一面,指着骂道:“你说说你,过去这么久了还要钟晏抓过来看,我看你手是不想要了。” 柳瑟讪讪,不好意思地看了钟晏一眼,悄悄后退一步,大有躲在他后头,让钟晏替她挨骂的意思。 钟晏眉目中闪过一丝惊讶,刘医生很敏锐地捕捉到。 “她一直在我这看手,你不知道?” 刘医生在桡神经这块是专家,与钟晏认识也是在极偶然的场合。 今天赵平阳拿着柳瑟的名字来挂号他才知道这两人是夫妻。 柳瑟是他的病人,在他这治疗也好几年了,作为丈夫,钟晏居然不知道。 不过,他们这个圈子乱得很,刘医生便没有多说。 钟晏脸色不太好,看向柳瑟的目光多了分特殊的情绪,他对她的了解实在是太少。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就没和你说。”柳瑟垂眸解释。 她在建筑设计方面很有天赋,也是她唯一能在钟晏面前拿得出手的。 连这点骄傲的资本都被剥夺,对柳瑟来说无疑是沉重打击。 因此她不愿让钟晏知道。 当然,那时候钟晏忙着公司上的生意,也从未顾暇过。 她说这话时毫无怨念,钟晏内心似乎被钩了一刀。 刘医生拿着她之前的X照片看,等会儿还要她再去照一张。 他皱着眉头数落柳瑟:“你当时受伤的时候就应该来找我。” 虽然这只手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了不少,都过去这么久了,其中有一根神经末梢迟迟还未接上,以后怕是也难。 钟晏皱眉:“没有恢复成和以前一样的可能?” 每个医生估计最头疼向钟晏这样的病人。 陈医生沉着声音:“医生能做到的只是尽量修补,她的右手能应付日常生活已经很好了,毕竟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期。” 柳瑟心头的疑虑越发多了一分,面上确是不显,好像谈论的对象根本不是她。 赵平阳在门外敲了两下,让钟晏过去接电话。 生意上的事情忙,即便他今天休息也免不了被打扰。 钟晏看了一眼,脚步却被钉在原地。 “你过去忙吧,不要打扰我看病。” 刘医生如此吩咐,钟晏才离开。 他抬了抬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觑了她一眼:“魏医生和我说,你又去她那了?” 有些事不好在钟晏面前说,他特意把钟晏打发走,低声问道。 柳瑟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绪里,她最近老这样。 略微一怔,轻声笑着出声:“魏医生是您太太,我在你们两夫妻面前可算是没秘密了。” 以刘医生的年纪都可以做柳瑟的父亲,柳瑟在他这边看病,一来二去胆子大了,有些肆无忌惮。 刘医生察觉到她的愣怔,担忧地摇摇头:“我是在家里看到你的资料问她的,一开始她还不愿意说。” “这次要好好治疗。” 柳瑟脸上伪装的笑意慢慢消失,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这次一定。” 一下子被拽进黑暗里的感觉让她煎熬,她不想再这样。 她说得信誓旦旦,但又有种诡异的虚无缥缈。 话题又绕道了她的手上。 “你自己怎么看的?刚才都不说话。” 柳瑟侧着脸,目光在门口钟晏的背影上徘徊,“还能怎么样呢,恢复不了就恢复不了。”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期盼过的,但现在她开始向命运妥协。 钟晏很快就回来,两人不再说话。 刘医生给她配了不少药,满满的一大袋子,直到车子开出老远,钟晏还在看说明,哪些药要先吃以及吃多少。 他今天似乎有着别样的执着,一样样的叮嘱柳瑟。 这些药她都吃过,甚至到后来都有点犯恶心,不过钟晏这样,柳瑟瞧着新鲜,她也不去打断他。 钟晏说一句她就迎合一句。 说到后来钟晏也觉得这样很没意思。 他忽然想到一些事,问柳瑟:“你第一次见刘医生是什么时候?” 柳瑟抬头,看到他琥珀色瞳仁里势必要知道答案的执着,她斟酌地开口。 “就是刚结婚那段时间。出什么事了么?” 钟晏摇摇头,他只是在想刘医生说的话。 他其实也猜到了柳瑟大概是和他刚结婚的时候去看的,只是在听到柳瑟肯定的答案后,心头沉重不少。 甚至在沉重中又多了点后悔愧疚。 刚结婚后的那段日子,公司忙也忙的,但是还没有忙到经常不在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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