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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王府门前, 目送着丧葬的队伍越走越远, 那飘荡着的白幡与漫天飞舞的纸钱, 皆牵动着顾君辞的心。 萧渊伸手扶住虚弱到快要倒下的顾君辞,忙道:“回去吧。” 顾君辞侧眸看着萧渊,眼中含泪:“你也知道, 义父是被我的破月所杀,是么?” 萧渊凝眸,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你不会的,甚至我觉得临阳王的死还有蹊跷。” 热泪滚落顾君辞的眼眶, 随后一口热血再次喷出, 他拽紧了萧渊的衣裳,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原本顾君辞身上就带着伤,尤其是刚醒来不久, 又被临阳王手下的那八位太保出手打伤, 外伤又添内伤,眼下也是危在旦夕。 萧渊更是几天几夜不曾阖眼,一直守在顾君辞身边,知道大夫稳定住他的伤势, 不会再有危险时, 萧渊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便招呼了人马,带着顾君辞便回去了兰陵。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萧渊的院子里, 顾君辞总算能够下地行走,瞧着外头的天色不错,他才在阿春的陪同下出了屋,在院子里搭了凳子,晒着太阳。 阿春为顾君辞盖上了毯子,又摆上了茶水,絮叨着: “这二公子一直担心公子你的伤,尤其是公子养伤这段时日,睡着的时间可比醒着的时间多,所以你不知道,二公子每日回来都要陪着公子你待会儿,才会去处理自己的事呢。” 顾君辞神色清冷,只是轻应着,也不做过多的回应。 阿春又道:“公子,这得了天下第一武状元的头衔,你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顾君辞自嘲一笑:“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多了。” 阿春不解的看着他,心中满腹疑惑却又不知该怎么问,直到萧渊出现在院门口,原本来阴郁的神色,瞧见醒来的顾君辞时,便立即换上笑脸。 “醒了?”萧渊走近,俯身扶着摇椅两边的扶手,温柔的问询着,“大夫说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内伤还需要调养些时日,不用着急,很快就会好的。” “金陵……”顾君辞望着他的双眸,轻声问道。萧渊敛眸起身,垂眸半晌后才道:“临阳王的爵位,是因为曾经临阳王上疏过,由三太保霍清灵承袭,其他几位太保,分别调往各处镇守。” “谢子充呢?”顾君辞问。 萧渊叹息一声:“二月二过后,陛下便再也不问国事,全权交由谢丞相处置,眼下的金陵可以说是谢丞相的天下,王元敬死在了擂台下,谢丞相为了平复郑国公的质问,借陛下的手颁下甚至,说临阳王私自埋下火雷,才导致了王公子的意外。” “咳咳咳。”顾君辞捂嘴猛烈的咳嗽着,萧渊忙斟了热茶递到他的嘴边: “我知道你心里怀着恨,可眼下也得养好身体才是。” 顾君辞摆摆手,认真道:“我不会有事的,我也会好好养身体的,放心吧。” 曾经的顾君辞不知道何时会回去璇玑国,所以过一日算一日,总觉得说不定第二天醒来就回璇玑国了。 而现在不一样,临阳王为了救他而死,如今又替谢子充背上了黑锅,他如何能不为他报仇。 萧渊望着顾君辞的模样,他的眼里曾经是清澈明净,笑意灿然,如今却是阴森怀恨,他总觉得顾君辞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却又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顾君辞应该放下仇恨,回到从前。 他伸手抚上顾君辞的脸,有些担忧道:“这受了伤,人都瘦了一圈儿,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顾君辞凝眸望着他:“我没什么胃口,不用麻烦,在你家里养伤已经是打扰了。” 萧渊:“若你不在我眼皮底下养伤,我不放心,我得一天天看着你好起来才行。” 顾君辞望着萧渊关切的模样,只觉得喉咙略紧,霎时便红了眼眶:“义父对我有知遇之恩,一声义父,他便是我的父亲,萧渊,你说,我要放过他们么?” 萧渊拭去他脸上的泪痕,轻声宽慰:“我说过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看所为之事的意义罢了,临阳王待你有恩,你要为他报仇,没有人能置喙,你就是你,不是活在别人嘴里的。” 顾君辞道:“可义父……义父是死在破月枪下的……” 终于,他还是没有忍住,握住了萧渊的手,将脸藏在他的掌心哭了出来。 萧渊闻声,似乎是放松了一下,他知道顾君辞一直在介怀这件事,可他不把事说破,萧渊就是有再多的注意,也帮不了他。 好在眼下他肯将自己的情绪对萧渊释放出来,这让萧渊也倍感欣慰,站在顾君辞身边,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轻抚着他的头柔声道: “世事无常,此事也并非你所愿,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么。” 顾君辞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 萧渊按在顾君辞的脑后,贴在自己怀里,他神色凝重,只是一遍又一遍轻抚着顾君辞的脑袋,最后才道: “顾君辞,振作一些,这不该是你应有的模样,你若是想报仇,我理解你,可你要将这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你的身上,那绝不是临阳王的本意。” 顾君辞埋首在他怀着,放缓了呼吸:“他们都说……是我杀了义父。” “众口铄金,你难免会想的有所偏差,可他们到底不是你,不曾经历爆炸时的场景,他们也不过只是听信了一面之词,明白么?你是顾君辞,不是他们说什么便会听信什么的人,明白么?”萧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