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木叶村地理位置优越, 气候宜人, 长年累月花木不断, 居于五影村之首。由“优越的地利”也能够推断出火之国较他国更为富饶的原因，以及它战争不断的因缘。

    继第三次忍界大战之后，木叶村才迎来了了短暂的和平……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至少木叶村内部的明争暗斗, 从来就没有中断过。

    此时，宇智波族长大宅内。

    院子里草木葱茏, 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注了水的竹筒因重量倾斜，然后重重地磕在一边的石头上, 发出一个清脆地“咚”声。

    掩盖住庭院里鹿威的声音的, 是屋内略显嘈杂的油爆声。这个家如今的当家人——宇智波鼬正紧缩着眉头, 抱胸站在灶台前, 看着锅碗瓢盆微微苦恼中。

    宇智波鼬，第三千七百二十一次尝试油煎蛋。

    在经历过没在锅里放油的1.0版和满是碎蛋壳的2.0版之后，宇智波牌油煎蛋即将引来质的飞跃的3.0版。

    “锅子，到位；油，到位；鸡蛋，到位……”鼬仔细地数着提前准备的材料，表情相当的严肃认真。就在鼬准备素材的期间, 佐助已经打着哈欠走到了厨房。“早上好，尼桑。”

    “早上好。”鼬的视线依旧锁定在灶台上, 一手拿着蛋, 一手拿着锅, 眉头紧缩的样子。

    佐助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凳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摆好桌面上碗筷，然后直接从塑料包装袋里取出吐司，在上面挤上厚实的番茄酱，最后双手一拍合十，说一声“我开动了”，一串动作像是重复了无数遍一样顺畅。

    今天，兄弟两人依旧进行着简单又正式的早餐仪式。

    除了“滋滋滋”的油爆声不绝于耳，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

    “大早上吃太多番茄酱不好，”围着围裙的鼬抬手拿走了放在桌子上的番茄酱，然后将煎好的鸡蛋从锅中夹出，放到吐司上，“来个鸡蛋，要洒白糖的话，就在柜子上。”

    “……为什么煎蛋上面要撒白糖？”佐助头上满满都是黑线，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番茄酱又拿了回来。

    鼬一脸淡定地坐上自己的位置，然后把自己手中的鸡蛋吐司上堆满厚厚的白糖，然后将手上的早餐一口吞了一下去，结果看得坐在他对面的佐助脸色都变了。

    尼桑……一直以来的口味还是那么奇怪啊……

    两人在餐桌前对面对坐着，安静而快速地解决早餐，之后一个人准备去上学，另一个准备去工作。在他们兄弟两人的旁边，还有两个座位，但是一直被预留在那里，等待着之前坐在上面的人。

    但是两兄弟谁也没有提及这个话题，他们只是努力地经营着属于自己的生活，然后等到那两个人回来，可以挺直了胸膛告诉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

    宇智波鼬回想起了“之前的那段时间”。

    四年前，宇智波鼬为了照顾幼弟，照顾家里，便决定辞去了暗部的工作，转而成为普通的上忍，在村内警备部队任职，为将来继承家业而做准备。

    当时，那个十四岁的少年稚嫩的肩膀上承受了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之重，不仅仅需要支撑起这个家保证生活来源，还要应付各路前辈长老，守护住族长这个位置……一切的起因都于那一天——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神秘消失的那一天。

    鼬和佐助的父母——现任族长和她的妻子“消失”在了宇智波族地内。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宇智波鼬在感觉难以置信的同时，居然气得有点想笑。

    那群愚昧又愚蠢的宇智波，最终还是对他们的父母下手了。

    宇智波鼬浑身抖得厉害，他低着头，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眼眶中疯狂转动的三勾玉以及它最后形成的特殊花纹，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鲜血顺着掌心的纹路往下滴……

    现任族长的失踪，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宇智波一族的长老们一口咬定族长的失踪与他们无关，并且在言语上有意无意地把嫌疑引导到三忍之一的大蛇丸身上。当然，大蛇丸也是咬死不承认，在三忍另外两人以及三代目火影以身担保后，大蛇丸身上的嫌疑算是暂时洗清。

    ……同时这也导致族长死因的调查不了了之。

    宇智波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真相，但他只知道那天父亲与母亲参加了家族会议后，便没有再回来，也没有人可以证明他们到底是如何“消失”的。会议上发生的一切，除了长老和一众议员，便再也没有人知晓。偏偏这群人嘴都严得狠，套话根本套不出什么。

    正在这个节点上，宇智波鼬又不得不退出暗部照料幼弟，这也就代表着他不再能利用暗部的便利巡查父母失踪的真相。

    再后来，有长老提出要为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立一个墓碑。理由是“万一族长和他夫人已经去世，不能让他们的灵魂游荡在外面无处可归”，立墓碑和牌位是相当必须的一件事情。

    ——但是最终，墓碑却被宇智波兄弟两人愤怒地踹飞了！宇智波鼬气得发抖，开着写轮眼警告那些人，不准再散播族长已死的消息，不准随随便便地给他的父母立墓碑，否则，他就杀了他们给他们一个为自己立碑的机会。

    他始终坚信他们还活着。

    长老们的这个举动，可以彻底激怒了宇智波鼬。他将佐助拜托给了宇智波止水后，发了狠的少年连夜潜到那些长老的家里，用苦无和忍刀逼问他们父母的下落。不少怕死的老头抖成筛糠说出了当时的状况，结果令鼬有些绝望。

    不是因为他们说谎了，而是因为他们看似离谱的招供，全部和一起却是惊人的一致——所以那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事实。

    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就真的神奇的“消失”了，当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连扎眼的间隙都不存在，那两人就是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了……

    好消息是，他们很可能还活着；坏消息是，线索在此又中断了，他失去了最后一根“蛛丝”。

    鼬呆坐了一夜，止水和佐助就这么陪着他呆坐着，第二天当太阳再次升上天空之时，佐助发现原来鼬打开着万花筒写轮眼，一行干涸的血泪挂在他的侧脸上。他第一次发现，他们一族的血迹限界原来真的代表着悲哀与绝望——这是他从鼬空洞的眼里解读出来的唯二的东西。

    那一天，鼬和佐助仿佛一夜之间都长大了。鼬接受了警备部的工作，佐助也收起了自己小孩子的脾气，帮助兄长打理家宅并且学习自己料理晚饭。

    止水提出想要帮助他们，但是却被鼬给拒绝了。

    所有人都在同情他们一夜之间失去父母的两个孩子，他们却要告诉所有人，他们自己就能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或者照顾，并且他们可以守护好自己手里的东西。

    。。。。。。

    两个人的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

    一开始，很多东西都需要去学习，比如何学做料理，如何使用洗衣机，如何续费水电煤气……平日里看作理所应当有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们其实都是需要金钱去维持的时候，兄弟两人都有些手忙脚乱。

    请教了宇智波止水一些生活必须技能后，两位“天才”付诸实践。好在，有过经验之后，顺利了许多，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平时就由鼬在警备部的工资维持开销，佐助去做一些兼职补贴家用。

    每天早饭和中午便当由宇智波鼬准备，晚饭由佐助解决。

    顺带一提，似乎兄弟二人都没有什么料理天赋，练习多次之后，才勉强达到“下得去口”的标准。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兄弟两人都十分欣然地接受了爱慕自己的小姑娘的爱心便当……

    虽然可耻，但这是为了生存。

    然而，兄弟两人的“危机”远不止这些……

    “这是什么？”佐助满脸凝重地凑了过来。

    鼬的表情同样十分难看，只见他的手里，是一份地产转让的意向书。

    宇智波鼬捏着纸张的手缓缓用力，很快平整的纸褶皱起来，出现深深的纹路。上面的内容，大概是对家族产业的分割明细，其中包括兄弟两人现在居住的族长宅邸。一些宇智波提出财产申诉，摆出材料，证明他们拥有其中一份财产的权利。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不得不搬出自己的家。

    “他们……太过分了！简直欺人太甚！”佐助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小脸上满满都是愤怒。

    就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明明就是一份“打劫条款”，变着法子想要私吞“前任族长”留下来的“遗产”。在他们的眼里，两个小孩子是守护不了这些东西的，趁这个机会为自己谋取利益才是上策。

    宇智波鼬揉皱了手里的纸，然后随手丢进了纸篓里，表情在瞬间就变得很冷。

    他的心中甚至没有生出多少对那些人的愤怒，他只是失望，是彻底对自己的族人们的失望。愚昧又愚蠢的他们只是看到了眼前短时的利益，看不清楚更远的未来。那些人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便“蚕食”同族的尸体，然后获取这些血腥的利益。

    “尼桑……”佐助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他，才知道兄长他的心到底有多疲惫。

    “这个月的族内会议是什么时候？”鼬不知什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平静自己急促的呼吸。

    佐助也在不久之前获得了能够旁听会议的机会，因此他细算了一下，告诉兄长：“应该是下周三。”

    宇智波鼬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疲惫，在这个时候，他平时肖像母亲的容貌才会更靠近父亲的面容。他们的父亲似乎永远都是一副麻木或者古板的模样，只有在母亲身旁的时候，那如同死水的表情才会鲜活起来。

    现在，宇智波鼬似乎能够理解了一点父亲的心情。也许在那个时候，他的心情也是同他现在一样吧？

    心脏上沉甸甸的，像是要压垮一切东西。

    。。。。。。

    宇智波鼬都如约出席了家族会议，佐助被他要求留在家里等他回来。到达会议现场后，依旧是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但是宇智波鼬现在看来，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不，也许从更早以前，那些所谓“流着相同的血脉”的人就已经改变。

    原先的会议场所，其实设立在宇智波祠堂内，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原先的祠堂被损毁，连带密室也被埋葬在深深的底下。后来祠堂重建后，家族密会也改到了另外的地点。

    会议开始后，众人依次坐下。四年前，由于大长老生病卧床，无法再主持相关事宜，后来又选出了新人代替了其长老之位，是一位名为“宇智波铁火”的新生代崛起的实力忍者。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得到这个位置，看上去只是一个原本寂寂无名的小人物，却突然当上一族长老的，过分幸运的人物罢了。

    但这也是宇智波鼬最忌惮的人物。

    宇智波铁火据说已经开启了三勾玉写轮眼，在上忍部队的实绩也是相当可观，据说还得到了那个三忍大蛇丸的认可，可谓一时风光无限。借着这个势头，他才能一举被选上长老这个职位，成为族内极有话语权的一员。

    相比较之下，宇智波鼬这个“上任族长之子”，就显得可以可无的多。

    但是相比较其他愚昧又迂腐的族人，宇智波鼬反而更能接受宇智波铁火这类人。因为在族人日益膨胀的不满中，宇智波铁火是为数不多倾向求和的一派，算是个明白人。

    正是因为族内的这些求和的声音，才勉强维持住了几年虚假的和平。反对派不断地被打压，求和派日益壮大，最后形成了奇妙的平衡。

    ——当然，偏向求和的理由也有可能是他收到木叶的重视并被栽培的原因。

    宇智波鼬可以说比任何人想的都更远，他只从最理智的方式上分析，与木叶开战的话，只会是宇智波一族自取灭亡。

    在暗部任职过的他，比任何宇智波族人都更能认清楚眼前的现状。宇智波一族因为强大血迹限界和古老的传承，而被蒙蔽了双眼，认为自己强大到足够对抗一个忍者村，嚣张自大，目空一切。

    “那么，开始会议吧。”由宇智波铁火的一声宣告后，开始了今天的家族密会。

    按照惯例，大家聚在一起，先是由激进反叛的一派抱怨了一番木叶村对宇智波一族的打压后，激动地叙述出家族需要反抗这个观点。随后，以宇智波铁火为首，同反对派打了回太极，含糊地将问题揭过，进入下一个议程，不管对面是否乐意。

    “咳咳，”宇智波铁火清了清嗓子，“进入下一个议程，我觉得这应该是眼下最重要的一环了——确定下一任族长的人选。”

    此言一出，一群宇智波像是炸开了锅，一时间大家都议论纷纷。

    没错，这的确是眼下大家都期待着的一个问题。

    原本，宇智波富岳依旧“在世”的时候，就有意培养自己的长子。宇智波鼬也不负众望，是个众口称赞，可谓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人物。如果宇智波富岳此刻在场，可以说下一任族长毫无疑问，就是宇智波鼬。但是，眼下的情况却变得十分微妙。

    宇智波富岳“去世”之后，由大长老担任临时族长，再后来大长老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卧病在床，密会中也讨论过重选族长，但是派系斗争太过严重，几年来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宇智波铁火既然主动提出了“确认下一任族长”这个话题，那么，就是把大家一直暧昧不清的问题给拎到了台面上解决，强迫众人得出个决断。

    从另一方面讲，他这是明摆着说“自己想要当下一任族长”一样。

    众多视线不可避免地唰唰集中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宇智波鼬的身上，这个时候，“前任族长”的儿子，他的态度就十分的重要。

    主张对抗木叶的反对派觉得不会让宇智波铁火轻易登上族长之位，如果这个时候宇智波鼬表明态度说自己要争的话，那么反对派的意向恐怕就要变了。

    虽然谁都没有和鼬直接对话，但其中的暗潮涌动，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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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富岳：（挑眉不悦）听说我“过世”了？

    宇智波美琴：（勉强微笑）强行立墓碑，那群老头子还真是好——样——的——啊———

    （看到俩儿子组队去踹飞了长老团后）

    富美：没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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