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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文撇着嘴嘟囔了一声:“不是刚还叫我‘哥’吗?小东西……” “你说什么?!”严禄耳朵一抽就听见了,霍地站了起来,像只要攻击的狮子一样,只是通红的耳朵和凶狠的表情对比起来颇有些滑稽。 画文习惯性往后一躲,把拖把支撑在地面上歪着脑袋看他:“说实话,我就是不太放心你,瞧你,动不动就要跟人打一架,你姐得有多担心啊。” 严禄最烦别人管教,脱口而出:“我姐管我就成,你个外人……没必要!” 说完他有些紧张地观察着画文的反应,瞧他有些失落地看向一边,心里也一揪,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 “对,我就是外人,我就想多管闲事,”画文站直了身子,还是得仰视严禄,“我不管别的,你吃饭怎么办?已经高三了,一直吃不健康的东西随便打发不行,你姐没空给你做饭,你叫我一声‘哥’,哥包你一日三餐成吗?就当是在你家的住宿费了。” 严禄侧过头轻“啧”了一声:“谁叫你‘哥’了……我回去上课了。” 画文冲着他的背影笑着挥了挥手:“下午放学来吃饭!别旷晚自习了!” “知道了!烦不烦人!”严禄遥遥地挥了挥手,不知为何,高大的个子脚步却轻快了不少,更有少年的活泼了。 他回头和汪伯相视一笑,都觉得严禄的脾气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在严茹之外的地方,也能稍微让他听话些不再冲动行事了。 画文就这么安定了下来,他为了养好身体没有去找什么劳累的高薪工作了,在汪伯面馆踏踏实实地做帮工,每天正常作息,还顺带着给严禄做饭,带到汪伯的面馆或者就借面馆的厨房做。 汪伯鳏居多年,无儿无女,画文就相当于他儿子一般,年纪差不多性格也很好,而且听说是因为见义勇为救了严茹才和严家有关系的,汪伯更是喜欢这个和善又能干的年轻人。 而且严家老二也在渐渐变好,至少没有三天两头地打架旷课被请家长,严茹也能放下心来安心工作,近日还提拔升迁了,一路向好。 这么一个不太典型的三口之家就组成了,画文主内,严茹主外,严禄就是那个调皮孩子,看起来异常和谐,连汪伯有时候都会问画文,是不是跟严茹好上了。 画文赶紧道:“怎么可能!我当茹姐就是我亲姐姐,况且她也不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汪伯一个劲儿撺掇:“可以试试!小茹挺好一女孩儿,而且女大三抱金砖,我看你们俩般配着呢!” 画文心里直打颤,心说汪伯您就别说了,严茹说不定是严禄的良配呢,两人又不是亲姐弟,不过现在看来严茹对严禄可能只是亲情,如果严茹不是女主角,那也有别的女孩儿会是严禄未来的另一半。 至于严茹,画文可不敢留情,他毕竟是随时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在工作中可不能带有丝毫□□,耽误了严茹他也过意不去,就让她找个更好的人吧。 轻松又忙碌的一个月过去了,严禄快期末考试了,这几天来面馆吃饭的学生也都行色匆匆,要不然就带着作业试卷,边等着上菜边做一会儿。 不愧是z城一本率最高的中学,能在这里读书的都不是普通孩子,就连看起来像校霸的严禄也很勤奋,这几天都挑灯夜读,还时不时朝画文询问难题。 昨天晚上也是,晚自习回来快十一点半了,严禄还在看错题,画文路过他房间门口时,从门缝里看到他专注的眉目,心里成就感满满。 瞧,这就是他两个月不辞辛苦改造出来的好孩子!这段时间是严禄有史以来最听话的时候,连严茹都觉得新奇,自己这偶尔像犯狂犬病的弟弟怎么突然就便乖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严禄都在汪伯面馆吃画文精心搭配的午餐和晚餐,每天放学都走得极快,不跟人磨蹭生事,把去汪伯那里吃饭当作一项必须任务一样天天完成。 画文准备的合理膳食也极大地减少了他的焦躁情绪,而且这个每天变着方儿给他做饭的人,严禄真是见一次心就静一次,就算这一天有多不愉快,一看见在面馆门口朝他招手的身影,他的心就忽地春风拂面,静水无波了。 他以为这样的安宁温馨能持续很久,至少到他期末考试结束,成绩公布之前。 然而,事与愿违。 这天正好是期末考的第一天,一天整整考了四门,即使是严禄也觉得脑仁儿发烫,身心俱疲,只想着下午放学能快点看到画文的身影。 前去汪伯面馆的路上,严禄归心似箭,甚至都开始幻想晚餐是什么了,画文会怎样打开饭盒问候他一天的考试如何,他不讨厌画文问他问题,虽然口头会装作不耐烦地怼一句,但他都已经想好该用什么难题去问他,假装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让画文多给他讲几遍,然后看他有些烦恼地说要不要给他补一补这一类型的题目,低头凑过来露出白皙的脖颈,身上是淡淡的烟火气和沐浴露的芬芳…… 跑到了面馆门口,画文没有像往常那样在那里等着他,他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客人稀少的面馆里,画文正低头伏在一个男学生桌前,两个人头靠的很近,就像在接吻一样。 严禄的拳头霍然就捏紧了。 画文稍稍起开身,指着桌面上的一张卷子说了两句,那个男学生的背影仰望着画文,一直在点头说些什么,甚至还拍了拍画文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