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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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君挑眉看她,“你以前不是说学的么?怎么还学不会?来,我教你。” 他转过身,拉着她的手放在额头两边,耐心教起来。 “你先试着这样做,对,多做几遍就熟练了。” 他像个大爷似的指挥顾小丫头干活,揉重揉轻了都挑剔得很,最后揉得顾时欢的手都酸了。 她苦不堪言,“好了么?我手酸了。” 祝长君嫌弃的看着她,“别人家的妻子都是尽力服侍夫君,从不喊累,为何你就这般娇气?莫不是还对我有怨言,不肯服侍?” 顾时欢心里有!只是不敢说! 他看她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心里好笑,也不再逗她,继续阖眼歇息。 ......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到地方。 这是一座山谷,两边青山郁郁葱葱,似乎还听见流水声,山道狭窄,再往上只能弃马车徒步而行。 顾时欢被他拉着,沿着青石台阶慢慢走。 “这是哪儿?你要带我爬山么?” 祝长君不满,重重的捏了捏她手心,“什么你你我我的,喊夫君。” 她威武不能屈!! 不是,偶尔也屈一屈。 “夫君要带我爬山?” “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啊?神神秘秘的住在大山里头,每天爬这么多台阶回家,不累么? 她只顾心里头嘀咕,没仔细看路,结果上台阶时被裙子绊了下,突兀的往前扑过去。 祝长君冷不防被她抱住大腿,垂眼看她,“夫人这是?” 顾时欢也觉得自己跪在地上抱男人大腿的姿势很丢人,但既然被他看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走不动了。” “夫人这是想耍赖?” 顾时欢嘟哝嘴,是又怎样。 他蹲下来,“我可以背你,只不过......” “不过什么?” “明日就搬回府。” 顾时欢不依,“你明明......”见他挑眉,赶紧改口,“夫君明明答应我,许我多住几日的。” “是答应过,但是,你见过哪家妻子回娘家住这样久的?你夫君我好歹是一国丞相,怎么说你也得顾着点我的颜面不是?” 道理她懂,但她不想这么快回啊,于是哀怨的望着他,明日不回行不行? “不行!快上来吧。” 祝长君身材高大,又常年打拳锻炼,背着她走了一炷香也毫不费劲,放她下来时都没见他如何气喘。顾时欢也觉得趴他背上挺舒服的,不乐意再走,前面杂草众多,她怕把自己的裙子勾烂了。 她不肯下来,他拍了拍她的臀无声催促。 “前面就是友人的屋舍,若是被他看见难免笑话,快下来。” 最终,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他背上滑下来,提着裙子自己走。 ...... 祝长君今日是来见友人的,陪顾时欢出门玩只是顺带,到了地方,他与友人坐在屋里下棋喝茶,丢顾时欢在外头捉兔子玩。 “今日怎的舍得带你夫人出门了?” 祝长君品了口茶,薄唇浅笑,“汪老莫要打趣我,我与内子之事全临安城都知晓。不过,今时不同以往。” 汪老往棋盘中下了颗白子,“此话怎讲?” 祝长君朝窗外看过去,顾时欢坐在矮凳上,怀中抱着只兔子爱不释手,口中还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什么。 “先不讲,汪老日后会知晓。” “跟我还打哑谜,真稀奇。”汪老又笑着问道:“你把沈慕言派去江南查案了?” “你消息倒是来得挺快。” “他走之前来过我这,说了此事。”汪老捡回一颗黑子,扔进翁中,“我就这么个弟子,你悠着点,把他整没了,愁的还是我。” 祝长君抬眼笑他,“我看汪老该高兴才是,你这弟子本事不小,此案朝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办好了,乃是大功一件!” “若是办不好呢?” “他定能办好,否则,我也不会派他去。” 汪老笑了,摸着胡须骂他狡猾。 “晚上可要留下来吃饭?我让小童去打二两酒来。” “不了,还需早些送内子回去,晚上夜路不好走。” 拜别友人后,两人沿路返回,顾时欢收获不菲,得了对花兔,用个布袋装着,套在肩上,不肯假于人手。 作者有话要说: 祝长君:曾经你爱得我死去活来! 顾时欢:真的? 祝长君:嗯,不信你问问,大家都知道。 第15章 翌日,顾时欢带着三个箱子果真搬回了丞相府,还是祝长君亲自去接的人。 她有些蔫蔫的,见到祝长缨时也提不起聊天的兴致。 “嫂嫂为何这般无精打采?” “唉......”不知从何说起。 才回到娘家舒坦没两日,又回到了这个牢笼,怎能令她高兴得起来呢?更何况这牢笼里头还住着头狮子,她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放不开胆,整个人都不得劲。 祝长缨想起一事,提议道:“嫂嫂,下个月初有一场女子马球赛,你要不要去看?” 嫂嫂的事,哥哥已经跟她说过了,虽然也觉得嫂嫂如今这样挺好的。可又觉得瞒着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便想着尽量让她高兴些。 果然,顾时欢来了兴致,“只是去看么?我能不能参加啊,我打马球也厉害呢。” “这场马球赛是他人举办的,我得去问问,看能不能让你也加入。” 顾时欢高兴,“好、好,你快问问。” ...... 得了个好消息,顾时欢心满意足的出了馨兰苑。 经过回廊时,另一头走来了个婢女,正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素荷,她也看见了顾时欢,本来要从岔路走的,却转了方向朝她这边走来。 “夫人安好!” “是素荷啊,这是......刚从外院回来?” 素荷笑着答道:“正是,刚从大爷那过来的,昨儿洗衣的婆子说大爷有两件衣裳脱了线,让奴婢得空了就给大爷缝补缝补,适才奴婢就去取衣了。这些年大爷穿衣不大仔细,内衣外衫奴婢都得缝补。” 她眉间有三分得意,语气也带着炫耀的成分,顾时欢听不出来,但身边的凝翠听了很生气,“让你缝你就缝,怎的来夫人跟前碎嘴什么?” 素荷在府中向来得其他下人的敬重,连大爷说话也不曾对她语气过重,却没想到今儿被凝翠下脸面,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表现出来,依旧笑着道:“凝翠姑娘恐怕误会了,这不是正巧遇见了夫人,所以......”她看了眼顾时欢,见她对她适才的话没什么反应,也晓得她并不在意大爷,于是话头又拐了个弯,“奴婢这也是为夫人分忧不是?夫人不爱做这些针线活,府里的人都晓得,我们做奴婢的自是要多体谅些。” 说完,她草草行了个礼就走了。 顾时欢不喜欢素荷,对她说什么缝缝补补的事也不感兴趣,倒是对凝翠的怒气感到不解,“你为何生气?” “小姐,她就是故意来您跟前说这事呢,给大爷缝衣裳有何值得炫耀的?这难道不是作为下人该做的么?她把自个儿真当回事呢。” 顾时欢也赞同,“对啊,缝衣裳有何好炫耀,她爱缝就缝啊。” 凝翠怒其不争,“小姐,那话奴婢能说,您可不能,虽说缝衣裳的活儿的确该下人们做,可好些人家的妻子,为了表示对夫君的体贴,衣裳都自己缝呢。再说了,她素荷适才说的什么‘全府的下人都知道您不爱针线活儿’明显就是在笑话您不通女红之事呢,她一个下人竟然也敢!” 凝翠简直气得想冲上去抓她的脸,区区一个婢女竟然也敢嘲笑她家小姐,简直放肆! 顾时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么?于是她吩咐道:“凝翠,你去把那衣裳拿过来。” 凝翠诧异,“小姐您要自己缝?”虽然小姐想通了要做个贤惠的妻子,可......她真的不通女红啊。 “我为何要自己缝?凝知不是会嘛,反正不给她缝就是,另外,告诉洗衣婆子,往后大爷的衣裳若有脱线的,都送到正院来。” “好勒,奴婢这就去。” ...... 素荷回到元安堂,眼眶红红的,小丫鬟看见了,问她,“素荷姐姐怎的了?” 苏荷心里气,可又不能发泄,半路被正院的人劫了衣裳,还说往后大爷的衣裳都由正院的人缝补,把她气得心肝疼。此事又不能向老夫人告状,毕竟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立得住,而她只是一个得眼的丫鬟罢了。 可正院这回连丫鬟都明晃晃的欺负她,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回到屋里兀自气闷了一会儿,有丫鬟来说老夫人找她,才又赶紧洗把脸,匆匆出门。 ...... 回到正院,丫鬟凝香问她晚上想吃什么,顾时欢没什么胃口,吩咐简单做些吃食就好。 随后让凝香将房门关上,她自己则从柜子里头掏出个匣子,偷偷摸摸的取出话本子来。这是她从大长公主府带回来的新话本,原先的话本都被祝长君搜走了,好几大箱呢,她心疼得很。好不容易从娘家带回来几本,锁在柜子里,看也要偷偷摸摸的看,说起来都心酸。 屋子里安静,丫鬟们都出去了,她光着脚趴在榻上看得认真。 书里的小寡妇运气不错,死了男人后竟然还能嫁个俊朗又威风凛凛的将军,她顾时欢羡慕得紧。 “真好!”她嘴上嘀咕出声。 “什么真好?” 头顶上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吓得顾时欢赶紧将话本子藏怀里,“你.....你怎么来了?” 祝长君一边拨开她去拿那话本,一边说道:“我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