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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简跪在地上,弯下腰,亲吻了斯悦的额头。 “阿悦,我们是不是还没举行婚礼?” 对于人鱼来说,准确点,是对白简这样守旧老成的老人鱼来说,不管是婚礼,还是葬礼,或者别的其他的,都是一场极具意义的,重要的仪式。 在斯悦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的情况下举行婚礼,对斯悦本身也是一种不尊重,对这场仪式来说,同样也是。 斯悦爱上了用尾巴拍打水面,终于体验到了白鹭的快乐,他心不在焉,尾巴打击得一下比一下重,最后直接让溅起来的水花拍打在了吊灯上,发出清脆的“啪”一声。 “是没有,你之前说不用。”斯悦答道。 白简捏了捏斯悦的耳鳍,还没收回手,就被斯悦咬了一口,不疼,斯悦怔住,“下意识的动作,谁让你忽然碰我的?” “那就暑假的时候,我们举行婚礼,好吗?”白简收回手,看着手背上两个浅浅的牙印,笑了笑。 斯悦没有意见,他知道白简是个仪式感很重的人。 “没问题。”他一口答应。 白简:“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斯悦:“没有,就是好饿。” “我让人去给你准备吃的,顺便让母亲上来看看你,她很担心,你有不舒服的立马叫我,我能听见。”白简不是多话的人,但是面对现在这个时期的斯悦,他好像有了嘱咐不完的事情。 “好。” 斯悦的好字,有半个音节消失,还没答完,他就钻到了水里。 白简看着水面下的小白人鱼,站起来,膝盖跪久了有些僵硬,他站了几秒钟,才转身离开。 - 斯悦看着逐渐变得平静的水面,慢慢将手伸到眼前,白简的蹼爪和他的不一样,白简的看起来特别具有杀伤力和破坏力,人类之间其实也是如此,有人的手看起来像是杀猪的,有的人一看就是握笔写字的。 当然,斯悦不是说白简的蹼爪看起来像杀猪的。 斯悦的蹼爪雪白,要柔软,也要纤细一些,比人类时多了一个指节,显得更加修长。 他躺在水里,尾巴无意识地拨动池水,尾鳍像一面薄纱,越薄的地方,显得快要半透明了。 他很健康,从他的尾巴颜色,鳞片光泽就能看出来,上面覆盖的白色鱼鳞像刚被海水冲刷洗净的白色贝壳,池水波光粼粼,在他的尾巴上也洒下了一层光点。 “阿悦?” 斯悦听见了温荷的声音。 他一顿,立马游了上去,毫不费力。 温荷被突然冒出来的斯悦吓了一跳。 斯悦趴在岸边,“温女士。” 温荷看着斯悦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儿子,是斯悦。 他比之前要更加好看了,五官没有变化,表情也没有,还是拽拽的,酷酷的,但就是精致了许多,无可挑剔的绝色。 温荷在斯悦跟前慢慢蹲下,摸了摸斯悦的脸,神色有些复杂,“终于得偿所愿了?” 斯悦不说话,耳鳍反而抖了几下。 温荷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斯悦的表情,她能感觉到,斯悦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唉,我早就想明白了,横竖,妈妈会死在你前面,变成人鱼多活几百年,你也还是要给我养老送终,”温荷眼神爱怜,“不管你变成什么,你都是妈妈的阿悦。” 斯悦最不会煽情了,他看着温荷,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水面。 温荷红着眼睛,看向他的尾巴,“给妈妈看看,什么样的。” 斯悦耳后鳞片立马冒出来一片,他把尾巴藏起来,藏到水下,“不行。” “你这孩子,我是你妈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给我看看。”温荷看出了斯悦在不好意思,她也有在恶补人鱼族群的功课,虽然还有很多缺了课,但人鱼尾巴不能随便看,是在一开始就会提到的。 可,斯悦和她是母子,这没关系的吧。 斯悦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没有秘密。 他把爪子递给温荷,“你看这个就行了。” 伸出手掌,接住斯悦白色的蹼爪,上边的鳞片还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 温荷露出犹疑的表情,“阿悦,你们人鱼要不要剪指甲?我感觉你的指甲有点长哦。” 斯悦:“……” - 斯悦在水里吃饱喝足,把装水果的盘子丢出去,自己立马箭一样冲出去接。 来回十几次,他玩得满头大汗,仰躺在水里,跟死了一样。 周阳阳的脚步声出现在走廊。 他立马翻过身,沉入水下。 这样狗狗祟祟的脚步声,除了周阳阳,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周阳阳觉得这里好冷清啊。 他敲了敲门,“阿悦?斯悦!我进来咯!” 他握着手机,一进屋,就踩上地毯,因为上次斯悦因为全玻璃的地板受惊,白简后来就在全屋都铺上了地毯。 周阳阳看向最边上的水池,猜想斯悦应该是在那里边。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在水池边上,伸长脖子,“你在哪儿?” 斯悦在他脚边,悄悄把爪子伸出来,摸了周阳阳脚踝一下。 周阳阳立马吓得往外跑。 他被斯悦之前在楼下的那一掐,掐出了心理阴影。 --